长刀挥起,狂扑而至的周仓,突觉身下一空,整个人便连人带马的跌入了陷坑之中。
土鸡瓦狗之徒,安可一战!
上兵伐谋,这才是用兵的最高境界。
裴元绍听得刀风袭卷而至,奔逃之中,急是回枪一挡,运起全身的力气,试图挡下颜良这一刀。
他原以为颜良会用直接了挡的手段,用强大的实力摧垮那些黄巾贼,只是没想到,颜良却意外的使出了这几乎兵不血刃的计策。
夜如泼墨。
说话间,周仓紧握钢刀的手背青筋突起,丝丝杀气在他狰狞的脸上涌动。
转眼之间,颜良已从后追至,长刀挟着猎猎锐风,化做一道扇形之面直削向裴元绍。
“狗贼,纳命啊……”
周仓得知眼前这人就是颜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愤愤道:“你侮辱了关云长将军,老子当然要为关将军报仇。”
周仓心中渐渐涌上丝丝不祥的预感,他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中计。
“没想到这个周仓对关羽这么有基情,哼,老子就不信收服不了你……”
旁边的许攸也忍不住道:“一个不识好歹的草寇而已,何必跟他废话,一刀砍了便是。”
周仓圆目斗睁,周身杀气腾腾而起。
但一想起白马时,关羽不问青红皂白挥刀就砍的所作所为,颜良心里就不爽。
颜良的胯下战马,乃是产自幽州的良马,又岂是裴元绍那劣势坐骑可比。
当此关头,他哪里还顾得上同伴的性命,掉转马头就向营外逃出。
一刀斩将的颜良,拖着滴血的大刀,威风凛凛的杀入鼠窜的敌群,刀锋所过,一命不留。
面如黑炭的周仓,手持大刀,冷冷注视着林外灯火通明的营寨。
周仓哼了一声,“咱们在这条道上伏击过多少官军,何曾被识破过,我就不信河北军初来乍到就能破了咱们的计策。”
铁骑所过,血流成河。
颜良哈哈一笑,转身喝道:“把那名贼将带过来。”
周仓眼眸充血,热血上涌,拍马舞刀,大叫着就冲向帐中。
地面上,陷坑陡现。
“关将军乃天生神将,岂是颜良可敌,我们所听到的,定然是谣传,今夜我就要结果了这个颜良,亲手打破了这谣传!”
颜良那狂澜般的刀锋,竟是将裴元绍连枪带人,拦腰斩成了两截。
从大帐中走出的颜良,胯骑着黑色战驹,纵马直追而出。
“老周,你说这班河北军是不是发现了咱们的埋伏?”旁边的裴元绍一脸狐疑。
扑了个空的数千黄巾兵,原本就惶惶不安的心情,瞬间便被突然杀出的伏兵打入恐惧的深渊。
大帐之内,颜良缓缓的将竹简放下,斜眼注视着冲杀而至的那黑脸贼将,嘴角却浮现一丝冷笑。
“子远先生,这场戏可看得过瘾?”颜良一跃下马,笑问道。
演义中的周仓,在投奔关羽之前就对关羽十分仰慕,这一点颜良自然是知道的。
许攸看着遍地的尸地,脸上明显闪烁着几分惊异之色。
果然是周仓,这一身的胆气,真是跟演义中的一样。
敌将突袭而至,他却巍然不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而这也正是他一介草寇,竟然敢下山来劫一队全副武装的正规骑兵的原因。
裴元绍见周仓跌落陷坑,惊骇之下刚想上前解救,谁想敌人伏兵四周,转眼就吓得他魂飞破散。
周仓素来把关羽当作是他的偶像,听闻关羽败于颜良之手,自然对颜良深为恨之。
他不是惊于现场的惨烈之状,而是惊奇于颜良这诱敌围杀之计。
官渡之战意义非凡,即使归周仓这等啸聚山林的草寇,也时时刻刻关心着战争的进程。
几名士卒将全身被绑的周仓拖了过来。
“这厮定是颜良了,管他中不中埋伏,我先一刀砍死他再说。”
这些乌合之众无论战斗力还是素质,都远非颜良手下精锐的骑兵可及,如今又中了伏兵之计,自然是顷刻间就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