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我颜良为他继续卖命吗?”
颜良的表情变得肃然起来,刀锋似的眼眸中流转着冷绝之意。
“是啊,袁家隐患重重,就算战胜了曹操,早晚也会陷入内乱,难道我真要为袁家殉葬吗?”
他的回答也在颜良的意料之中。
不光是许攸,多少袁家集团的文臣武将,又何尝不是。
“其实也没什么……”许攸干咳了几声,“如今将军既然大胜一场,何不趁胜北进,直逼许都。”
“白马那一件事,郭公则做得是有一点过份……”
颜良便问道:“子远先生,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颜良对袁绍越来越不敬,竟是公然斥责袁绍为“不辩忠奸”,把许攸听得是心惊肉跳。
可是,万一颜良真的说中了呢?
许攸的脑海中,不断有个声音在质问着他。
其实以许攸的见识,又焉能看不到颜良所说的这一切,只是他身处这漩涡之中,往往无法客观的看待自身所处的危机。
颜良这是在“挑拨”许攸和袁绍的关系,一副为许攸叫屈的口吻。
颜良欣然道:“许先生果然有胆量,那咱们就击掌盟誓。”
颜良字字如铁,落地有声,道出了心中的愤慨。
颜良自信的做了一番猜测,一则向许攸显示自己的远见,二来也欲藉此来使许攸彻底对袁绍寒心。
当颜良拉他入伙时,他确实在担心,如果自己不答应,颜良是否会强行扣住他不放,若果真如此,他还真不知该如何脱身。
就算许攸对袁绍有再多的不满,对袁家的未来怀有忧虑,但他毕竟没有荀彧的那般魄力,舍不得眼前的富贵与地位。
当下颜良哈哈一笑,“子远先生既是不信,可敢与颜某赌上一赌吗?”
惊骇之余,许攸又面露愧色,毕竟身为汝颍士人的他,跟陷害颜良的郭图是一党。
袁家的危机,颜良这个局外人却看得清清楚楚,今日他的这一番话,正是要把许攸的给点醒。
“怎么个赌法吗?”许攸目露疑色。
如果颜良不仗着“先知”的外挂,他自己恐怕也不会刚刚所说的预见。
“此役虽胜,但曹操仍不可轻视,我军将士宝贵,我可不想拿去跟曹操硬碰硬。”颜良淡淡道。
“袁公命将军前来汝南,就是让将军抄袭许都之南,不惜一切代价配合官渡主营之军,将军却因害怕折损士卒而止步不前,这若是传到袁公那里,似乎有些不太妥吧。”
铺垫了这么多话,颜良终于捅破了这层窗户,打开天窗说亮话。
“据我所知,留守邺城的审配,与先生素有私怨,先生如今远在汝南,我料想审配必定会借着先生家人不法为名,陷害打击先生。”
可是这些年来,袁绍的猜忌心越来越重,脾气越来越大,对他的信任也越来越淡。
就知道你不会相信。
啪!
听到“霸业“二字,许攸精神微微一振。
这十多年来,从诛杀宦官到讨董之战,再到吞并冀州,横扫河北,许攸自问为袁绍东奔西走,功不可没。
“子义将军,你莫是想……想……想反袁公不成?”许攸结巴了半晌,方才战战兢兢的从“牙缝”里挤出这一个“反”字。
许攸原本惊诧的表情却回暖许多,捋着胡子笑道:“子义将军你的见识,的确令许某刮目相看,不过你连千里之外邺城中我家眷之事都能猜到,却未免有些太神了吧。”
眼下颜良设下的这个赌局,却是给了许攸一个机会。
“盟誓就盟誓。”许攸也不含糊,挥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