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渡,袁军大营。
颜良冷冷道:“若无袁本初的纵容,审配又焉敢将先生家眷下狱,而今他又密令我将你逮捕,谁是真正想害你的凶手,先生难道还不明白吗?”
深深的呼吸了几下,许攸好容易缓过了劲来,咬牙切齿道:“我为袁绍奔波一生,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想到他竟如此绝情,这般的待我,实在是薄情,可恨,可恨……”
趁着许攸怒气尚在,颜良便道:“先生为袁绍奔波半生,却落得这般下场,我为袁绍血战沙场,立下汗马功劳,却遭他猜忌。如此不辩忠奸之人,我二人若再给他卖命,岂不被世人笑我们愚蠢。”
当颜良拆开那封密信一看时,脸上不禁浮现出了笑意。
颜良心下其实是庆幸的,许攸的家眷被害,意味着许攸袁绍的决裂近在眼前,这正是他所希望的。
“子义将军……“许攸心神已乱,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
这十天的时间里,颜良将刘辟所部,以及龚都留下的残部重新进行了整编。
许攸的神色陡然一震,颜良的一番慷慨激言,重新燃起了他的斗志。
逢纪却忙道:“许攸掌握着细作网,倘若主公公开派人捉拿他,若给他探听到消息,提前投奔了曹操就不好了。”
连同一千骑兵,眼下颜良总有六千步骑可用。
他想起了那场赌约,想起了颜良的预测,此刻的他,对颜良怀有的是难以形容的震撼。
这些天来,颜良一直令周仓秘密的监视的许攸,毕竟,在没有确定他真心归顺前,颜良还是得对这位智谋之士防着听。
许攸的声音沙哑,失望的神情中更是悲愤。
正南,正是审配的表字。
“那你说该当如何?”袁绍气呼呼道。
看到许攸这副样子,颜良就知道,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子远先生这般样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先生你的家眷已经遭了审配的毒手。”颜良淡淡问道。
“今天可真是双喜临门啊,呵呵……”
袁绍听他这番话,顿时勃然大怒,厉声道:“我待许攸不薄,他竟然暗通曹贼,实为可恨!“
诸般的铺垫之后,颜良发出了最强的一击。
沉吟许久,许攸猛抬起头来,正视着颜良刀锋似的目光,傲然道:“天下间还没有过我许攸害怕之事,颜将军,我愿赌服输!”
哗啦啦……
几个月来,他费尽了心机,用尽了各种办法,死伤士卒近万,却始终无法攻破官渡的曹营。
许攸是在想,辅佐这样一穷二白的主公,是否会有前途?
左将伺从无不色变,皆大气不敢出一口,生恐被牵怒。
但当着许攸的面,他又怎能表现出庆灾乐祸的样子,那样只会让许攸感到厌恶。
许攸将那密令拆开一看,原本就愤怒的脸,刷的一下变得煞白,整个身子如风中的枯叶颤抖起来。
许攸悲愤的脸上,猛然间掠过丝丝震惊。
逢纪选择的时机,陷害的理由,无一不恰到好处,更是对袁绍的心思拿捏到极准。
“启禀主公,正南有紧急密报上呈。”逢纪上前见礼,从袖中取出一书。
他手中紧紧的攥着一封帛书,关节在咯咯的作响,仿佛恨不得将那帛书捏碎不可。
一名几个月前还被视为有勇无谋的武夫,今日却有如此不可思议的预见力,一向自诩智谋过人的许攸也输给了他,这如何能不让入场攸震惊。
汝南,安城。
逢纪诡秘一笑,附耳向袁绍献上了一计。
“看来我的猜对了,我倒宁愿自己是错的,也不想先生的家眷遭此横祸。”颜良叹息道。
“快说,他还干了什么好事?”袁绍瞪着眼喝道。
是日午后,颜良接到了官渡前线,袁绍派人送来的密令。
袁绍在密令当中,命令颜良就地将许攸逮捕,秘密将其送回官渡大营。
袁绍心烦意乱,无心去看,摆手道:“正南有什么密报,说吧。”
袁绍正在火头上,一听这话,脸色更是一阴,“啪”的便是拍案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