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天的时间里,颜良将刘辟所部,以及龚都留下的残部重新进行了整编。
看着满地的凌乱,逢纪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掠过一丝诡笑。
许攸将那密令拆开一看,原本就愤怒的脸,刷的一下变得煞白,整个身子如风中的枯叶颤抖起来。
“子远先生这般样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先生你的家眷已经遭了审配的毒手。”颜良淡淡问道。
许攸愤怒之极,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逢纪选择的时机,陷害的理由,无一不恰到好处,更是对袁绍的心思拿捏到极准。
“子远先生,其实你错了,真正害你的人,并非是审配,你若只想着找他报仇,却是本末倒置了。”颜良意味深长道。
“启禀主公,正南有紧急密报上呈。”逢纪上前见礼,从袖中取出一书。
深深的呼吸了几下,许攸好容易缓过了劲来,咬牙切齿道:“我为袁绍奔波一生,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想到他竟如此绝情,这般的待我,实在是薄情,可恨,可恨……”
“如今大战关头,许子远却纵容子侄为祸后方,实在是不知轻重!”袁绍怒气腾腾的斥道。
正南,正是审配的表字。
逢纪凑上近前,压低声音道:“那许攸素与曹操有旧,方今两军交战,属下只怕他会念着旧谊,暗中与曹操眉来眼去也说不定。就说上回白马之事吧,他的情报失误,害得主公中了曹操的奸计,属下只怕他是故意而为啊。”
哗啦啦……
距离击败曹仁已过去十天。
看着他这副表情,颜良知道,许攸已经对袁绍彻底的失望,这正是他所要的效果。
窝火的袁绍大手一挥,将案上的地图连同笔墨一并掀翻在地。
“快说,他还干了什么好事?”袁绍瞪着眼喝道。
许攸的神色陡然一震,颜良的一番慷慨激言,重新燃起了他的斗志。
沉吟许久,许攸猛抬起头来,正视着颜良刀锋似的目光,傲然道:“天下间还没有过我许攸害怕之事,颜将军,我愿赌服输!”
诸般的铺垫之后,颜良发出了最强的一击。
推开门时,颜良看到的是一个满脸通红,咬牙切齿,愤怒之极的许攸。
帐帘换起,一人步入,正是逢纪。
高傲的袁绍,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羞辱。
许攸是在想,辅佐这样一穷二白的主公,是否会有前途?
中军大帐中,袁绍满脸阴霾的盯着地图。
颜良也看出了他的心思,便慨然道:“当年汉高祖以亭长出身,却创下不世的基业,何况于颜某。子远先生当年敢谋划刺杀汉灵帝,可见胆略超乎凡人,莫非今朝意志消沉,已没有了当日的雄心铁胆了吗。”
许攸悲愤的脸上,猛然间掠过丝丝震惊。
看着许攸那震惊的表情,颜良心中掠过一丝得意。
想当初意气风发的出兵南下,原以为可以如辗死蚂蚁一般,轻松的击败曹操这个“阉丑遗宦”。
虽然跟袁绍已经决裂,但许攸对是否跟着颜良混还心存狐疑。
曹仁败归,曹操势必很快会率军前来,颜良不可以在汝南逗留太久,这六千步骑也就是他所能挖到的第一桶金。
许攸的声音沙哑,失望的神情中更是悲愤。
看到许攸这副样子,颜良就知道,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逢纪却忙道:“许攸掌握着细作网,倘若主公公开派人捉拿他,若给他探听到消息,提前投奔了曹操就不好了。”
愤怒渐止,许攸的表情渐渐的沉寂了下来,眼神中却悄然掠过几分狐疑。
连同一千骑兵,眼下颜良总有六千步骑可用。
他手中紧紧的攥着一封帛书,关节在咯咯的作响,仿佛恨不得将那帛书捏碎不可。
这些天来,颜良一直令周仓秘密的监视的许攸,毕竟,在没有确定他真心归顺前,颜良还是得对这位智谋之士防着听。
“看完这个,你自然会知晓。”颜良将袁绍的那道密令从袖中取出,递给了他。
逢纪诡秘一笑,附耳向袁绍献上了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