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有点发干的嘴唇,摇着头说:
“何况……我是担心啊,万一,其实跟这个群体——插队内蒙的没什么特别的联系,就象姚兰说的,就是随机杀人案,怎么办?”
“你相信这是毫无关联的随机杀人案件?”
“不相信,但没办法。在我们找出确切的动机之前,没办法说服任何人,要是在这个时候再出点岔子……”
“我……忽然有点同情你了。”严正清冲苏定坏笑着。
两人正聊着,忽然听到门外的路上,传来一阵汽车的动静,那是轮胎轧在碎石子上发出的“叭嗒、叭嗒”的响声,应该是车子减速后停车前的状态,清晰却并不急促。
远远可以看到来的是一辆黑色的轿车,似乎有点熟悉。苏定还没有确认,却见副驾驶座的车门很快打开,下来一个气宇不凡的男子,很快又走到车身后排,恭敬地拉开了车门。
“于晋!”
“果然不出你的所料。”严正清咧着嘴笑道。
于晋低头扶着一个老者走下车子,看不清他的岁数和长相,但从形态上看,应该是已经七八十岁的老人。随着他下车的是个女人,从背后搀着他。
“田育如?”
“这个人么?”苏定抖着手上的名单。
“是,我找过她两次,很谨慎的一个人。”
“是在师大教中文的吧?对了,内蒙插队的时候,她有什么材料提供?”
“谈不上有什么用。她在当地公社小学教书,跟其他一起去的没什么交集。78年才回城,据说还不太愿意,想必在那干得不错。”
两人站在坡上聊着。苏定本来没有打算那样明显地关注进来的人,但再一考虑,终究是有熟人,刻意回避倒不正常。
于晋似乎看到了他们,他远远地挥了挥手,然后低身向老者说了几句,又回头冲身后的那个叫老阳的司机比划着什么。
司机老阳很奇怪地跟在三人后面,手里抱着一大捆通红的花枝。刚才下车的时候,苏定看见他从后备箱里拿出的这些东西,但具体是什么花倒看不清楚。
见于晋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山坡走来,苏定二人自然不好再视若无睹。他们也迎着于晋走去,但是考虑到还是不要离老者几人太近,所以他们走的并不快。
“你们来的挺快。”于晋简单寒暄一下:
“市民政局那边联系好了,统一迁移到万安公墓,那个地方清净,以后应该再没有人会去打扰了。”于晋说着说着,脸上渐渐露出一丝惨然。
“这是天大的善事,于厅长辛苦了。”苏定二人真诚地向于晋弯了弯身子。
“算是给同学们一个交待吧……不说这个了。”于晋指着那个老者说道:
“一中的老校长,田耕,我们毕业那年的……其实之前已经当过好多年了。出了那件事之后,被批了很久……田育如是他的女儿。听说了要动迁,老校长无论如何都要来看看。”
苏定严正清不禁对视了一下,无疑,这是一个新的而且很有价值的调查对象。
“红缨几个的事情他还不知道。”于晋平淡地说着,但言语里却带着强烈的暗示:
“躺在这里的,已经打垮了他……如果再加上原红缨、李忠实他们,估计撑不下去了。所以……”
没等苏定回答,于晋又自嘲地笑了笑:
“很幼稚的要求,是吧?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如果有能够替代的方案,我会全力支持。”
苏定二人正犹豫间,忽然听到一阵骚动,只见那个老者抱着一块墓碑,撕心裂肺地喊着:
“孩子们呐,去了那边,都好好的啊,别再打打闹闹了啊!”
三人几乎同时朝老者方向赶去,苏定看见于晋偷偷擦了擦眼角。
于晋、田育如安抚着老人,好一阵之后,老人才平静了下来。他注意到了苏定两人,显然有点讶异。
“哦,我们也是亲属,于厅长的熟人。”苏定规规矩矩地自我介绍着。
田育如认识严正清,见这两人如此答话,自是猜到了点什么,她感激地点了点头。
“这花不错,什么花啊挺好看的。”苏定知道在这样的场合,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深谈,便没话找话地指着司机老阳问道。
“木棉。”回答的是田育如。
“这个……有什么讲法么?我们不太懂。”
“初一那年,我们全年段在校园里种下了两百多棵木棉树,嗯,是我父亲的主意。那时候,这种树也叫英雄树,花叫英雄花。长得非常快,到高一那年,满校园都是红彤彤的一片,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