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脸上的讥诮更浓,他猛地提高音量,声音洪亮得整个空地都能听见,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理首气壮和赤裸裸的挑衅。
“编制?那本子画多少人,咱新一团就多少人!一个不多!至于这些干活的?”
他大手一挥,指向工棚、养殖场:“那是咱七星湾的父老乡亲!是咱八路军救下来、愿意跟着咱干的老百姓!他们没穿军装,不占您那金册子的编制!他们种地、养鸡、做衣服、造鞋子,养活自己,也帮衬着咱打鬼子!这犯哪条王法了?碍着谁的眼了?”
说罢,李云龙故作恍然道:“说起来,我新一团好像也没有国府的编制吧,那您索将军是不是要将我新一团首接遣散啊?”
他往前一步,几乎要贴着索正苍那张气得扭曲的脸,压低了声音,但每个字都像烧红的铁钉,狠狠砸过去。
“索长官,您口口声声‘逾制’?咱倒要问问!在这被鬼子汉奸封锁得铁桶一样的敌后,咱八路军不偷不抢,自己动手,缝衣做鞋,养猪喂鸡,让当兵的穿上衣裳,让娃娃吃上鸡蛋,让打鬼子的弟兄碗里有肉!这他娘的叫逾制?那依着您的意思,咱是不是该光着膀子、饿着肚子,抱着空枪杆子,眼巴巴等着您从山城运来那永远等不到的给养,才叫符合‘规矩’?!才叫您看得顺眼?!”
李云龙猛地退后一步,声音再次拔高:“账本在那儿!”
他指着桌上那本沾满油污的土黄色账册:“笔笔清楚!您要查,请便!要抓人?哼!”
他眼神如电,扫过点验组那些卫兵,最后钉在索正苍脸上:“问问咱新一团手里的枪,问问七星湾几千个吃饱了饭有力气干活打仗的老少爷们,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