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汉子感动,打开破烂的衣襟,露出肋骨分明的胸膛,对着城墙上的身影砰砰捶打:“牧爷!从今往后我赵铁牛的命就是您的!”
最令人心碎的是那些孩子们。他们还不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大人们的喜悦感染了他们。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突然从人群中冲出,跪在雪地里咚咚磕头:“谢谢大人救我娘!”
他身后的少女急忙追上来,却也跟着跪下,姐弟俩的额头很快沾满雪泥。
城门前渐渐形成奇特的景象,数万人自发地跪成大片黑点,即便没有人指挥,却出奇地默契。
那些刚才还在厮打的难民,此刻互相搀扶着跪下。有人解下腰间最后一块干粮,分给身旁素不相识的老人。
“乡亲们都起来吧。”牧长青的声音通过真气传遍全场,“天寒地冻的,别跪坏了身子。”
但没有人起身,穷得什么都没有的他们只能用这种方式感激磕头,足足磕了九个响头才起来。
县兵们下去开始指挥,难民们也开始自发维护秩序。当粥棚开始架设时,青壮年们主动帮忙搬运木柴;妇女们接过炊具,熟练地生火煮水。
连孩子们都排成长队,用破瓦罐去河边凿冰取水。
那个先前带头冲击城门的疤脸汉子,此刻正红着脸向守城士兵道歉。
他粗糙的大手笨拙地想要扶起被撞倒的栅栏,嘴里不住念叨:“对不住真是对不住”
暮色降临时,城外的景象已经完全不同。数百堆篝火在雪原上星罗棋布,远远望去如同坠落人间的星辰。
粥棚前排起的长龙井然有序,有个跛脚老人不小心打翻粥碗,立刻有打粥的人招呼着他回来,重新又打了一碗,老人落泪,不断的感激哈腰。
最温暖的画面出现在东门附近,几十个妇人围坐在特大号铁锅旁,一边熬粥一边哼着小调。
她们把省下的布头拼成简易襁褓,轮流照看三十多个婴儿。有个刚失去孩子的母亲,正泪流满面地给别人的孩子喂米汤。
有许多难民悄悄离开温暖的篝火堆,在雪地里挖起野菜来,这些带着冰碴的野味竟堆成了小山。
当伙夫疑惑地问起时,他们只是憨厚地笑:“不能让牧爷一个人扛啊,我们只能出这么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