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的广袖定格在空中,丝竹声也仿佛漏了一拍。*l¨u,o,l-a¢x¢s-w,.?c*o?m*所有人的目光,或明或暗,都投向了举杯僵硬、脸色已然不太好看的陈副使钱秉文。
钱秉文脸上的笑容如同被冻住了,旋即又像春日暖阳般更加灿烂地化开。他放下酒杯,朗声大笑,声音洪亮地盖过了那片刻的尴尬:
“哈哈哈!堡主果然真性情!军旅磨砺出的铁骨钢肠,咱们这些在温柔乡里待久了的老骨头,自然比不得!”
他亲自拿起一个掐丝珐琅的酒壶,起身走到周田身旁,弯腰替他斟满面前那只素白的瓷杯。
“此乃蜀地特产的‘赤焰烧’,是采高山雪峰融水、配烈火烧酒蒸馏而成。入口如火,入腹如暖炉!最是提气祛寒,壮筋骨,通血脉!
比那些绵甜软糯的米酒、花酒,带劲得多!正合堡主您这样的沙场虎将!”
澄澈的酒液入杯,竟微微泛着金红色的光泽,一股不同于“天香玉酿”的、更为粗犷强烈的辛香扑面而来,带着浓烈的谷物焦香。±零)·点<\|看-?书* &?;已??发?*布2最-3\新$$章&|节¤°
周田眼中掠过一丝诧异,端起杯细细嗅了一下,那股滚烫的灼烧感仿佛能透过鼻腔直冲肺腑。他看向钱秉文,眉峰微挑:“特使大人竟知军中儿郎好这一口?”
“不敢说知!”钱秉文连连摆手,笑容里有几分真诚的得意,“只是老夫年轻时也在北境行过军,见识过真正的边塞风光。
那时候啊,一壶最烈的烧刀子,比金子还金贵!在滴水成冰的夜里,灌上一口,刀子割肉的伤都能暖半天!
后来听说此酒失传了,颇为惋惜。这‘赤焰烧’,是我费心命人寻访古法重新酿制,虽然滋味未必及得上当年老兵们手里的烈货,但这股子冲劲儿,堡主试试便知!”
他这番话说得入情入理,瞬间将气氛从“虚不受补”的隐喻里拉了出来,还带起了几分追忆往昔的同袍之情。!g+u+g+e\y/u_e!d?u·.?c.o?m·
周田眼底深处那一丝冷硬,似乎也被这“赤焰烧”的酒气和钱秉文不经意提起的“行过军”消融了几分。
他点点头,不再多言,举杯向钱秉文示意了一下:“多谢特使费心。”
仰头,将杯中“赤焰烧”一饮而尽!火线瞬间从喉咙直贯入腹,一股沛然的热力腾地炸开,驱散了满桌珍馐脂粉气带来的粘腻不适感。
“好!”张奎副将第一个拍案叫好,声音震得杯盘轻响,“痛快!这才是男儿本色!拿小杯敬大丈夫,忒不痛快!”他抓过自己足有三两容量的银杯,“周堡主,张奎敬你是条真汉子!”也咕咚咚喝干。
其他人见势,也纷纷放开了些。对周田方才的“冒犯”,似乎也看成了武人直爽性情的体现。唯有陈副使,眼神阴鸷地瞟了钱秉文一眼,默默地将那杯未饮完的酒放到一边。
酒过三巡,席间气氛再次热络起来。话题也从虚头巴脑的客套,渐渐转向更实际的层面。
丝绸商赵明诚用小银勺舀起一片晶莹剔透的冰湖银鳞刺身,却没急着吃,转而看向周田:“周堡主,您这肥皂的神效,这几日在下是亲耳所闻,亲眼所见。
尤其是那养肤皂,听绣娘们说,浣洗丝绢绸缎,非但不起毛燥,反而更添柔顺光泽?这可是真的?”他脸上带着商人的精明探究。
周田放下筷子,刘凯见状,立刻从旁低声补充了一句:“东家,铺子里有成品,昨日刘嫂子买了一块回去洗她那件压箱底的杭绸袄子……”
“确有此事。”周田接过话头,声音平稳,“普通皂角汁液偏碱性,天长日久,会使丝织物的丝蛋白发硬受损。
‘风城皂’用特殊配伍中和了碱性,同时加入少许茶籽油、蜂蜜提纯物,在清洁的同时滋养纤维。丝织物洗后手感温润、光泽内蕴,便是这个道理。贵店若有兴趣,明日可差伙计送一批上等绸缎来铺中,当场试洗,效果自明。”
“哦?”赵明诚眼睛一亮,放下银勺,正色道:“堡主此言当真?若有实证,这可不止是我蜀锦的福音,江南苏杭之地的绸商也得趋之若鹜啊!”
他下意识地搓着手指,“不知堡主这‘风城皂’产量如何?这养肤皂的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