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的狠劲,“你随我去演武场。”
暮色渐深,演武场的竹篱笆外百姓正自发排成纵队,谢清风翻身下马,踩着土坷垃走上点将台,他望着台下密密麻麻的面孔,有裹着头巾的妇人,有袒露胸膛的汉子,还有被架在肩头的孩童。
“临平府的百姓们!” 他的声音穿透暮色。
听到台上谢大人说话后,不知是谁起的头,台下顿时安静下来。
“几日之前,你们看着父母妻儿染病卧床,看着邻里乡亲暴毙街头,你们站在屋檐下看着运尸车一趟趟经过,心里是不是在想——临平府完了?”听到谢清风说起这个,人群中响起低低的啜泣声。
谢清风继续道,“可今天,你们站在这里,没有一人逃荒,没有一人作乱!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忽然提高声音,“这意味着,咱们临平府,还活着!”
火把将他的影子投在夯土墙上,此刻,他仿佛不是知府,只是个怀揣着几卷古书、想拼命拉住死神衣角的凡人。
李文远站在台下看见谢清风的喉结剧烈滚动,却听他用近乎嘶吼的声音喊出:“疫病是什么?是阴沟里的老鼠,是茅房里的蛆虫,是见不得光的孬种!它以为咱们会像牲口一样任它宰割,以为咱们会像散沙一样各自逃命?”
“但咱们偏要让它看看,什么叫临平府的硬骨头!”
“大人说得对!”不知哪个汉子突然喊了一嗓子,握紧的拳头举过头顶。
“硬骨头!”
“杀疫病!”
“杀疫病!”的喊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