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风身着簇新官袍手持祭文走在拜山队伍最前端,地上的草被族人踩得沙沙作响,两旁苍劲树木上挂着的露水顺着叶子滴落,打湿了他的袍角。.零`点-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至祖坟前,他转身面对族人,声音透过晨雾传得很远:“列祖列宗在上,后世子孙谢清风归乡祭祖。”
“自离乡十载,清风寒窗苦读,幸得皇恩高中状元,外放临平府。任上虽遇水患疫情,然清风率百姓抗灾防疫,终保一方平安,未辱没先祖威名。今归乡省亲,见族中屋舍翻新,子弟勤勉,心中甚慰。”
祭文念罢,他将文稿焚于炉中,火星随着烟缕飘向天际。转身面对族中老少,谢清风脸上的肃穆并未减少,反倒声音添了几分威严,“族中子弟听好,我谢清风今日在此放话 ——”
“你们若安分守己,耕读传家,不作奸犯科,不违国法,我身为朝廷命官自会护你们周全。官府若有不公,我定当为你们出头保你们不受委屈。可你们若敢仗着我的名头横行霸道,为非作歹,触犯律法。”
“我谢清风第一个清理门户,绝不姑息!”
话音落地,山坳里鸦雀无声。\5·4^看/书? /最-新/章·节¨更¢新+快`
这是谢氏族人第一次见识到气场这么强大的谢清风,先前他刚回村时穿着便服看着比从前沉稳了不少,可在一些长辈眼里,他还是那个小时候的后生伙子。就算知道他成了状元、当了知府,心里总还存着几分自家人的熟稔,觉得再怎么样也还是族里的后辈。
可此刻听着谢清风那掷地有声的话语,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的威严气场,族人们心里那点熟稔和随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清风的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每个人的心上,那带着审视和威严的眼神扫过来时就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连大气都不敢喘。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官威,是他们从未在谢清风身上见过的,也是村里那些小吏、甚至县令身上都没有的。
从今天开始,他们这才真正意识到眼前的谢清风,早己不是那个可以随意拍拍肩膀、说说笑笑的族中后辈了。他是真的官老爷了,是那个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在地方上能定人生死的朝廷命官。
返回祠堂赴宴时,重新排定的席位让不少人暗暗咋舌,三奶奶被扶到上席首位,几位辈分高的婶娘也依次坐在了从前只有族老和男丁才能落座的区域。?£精+武¢{小±|1说2网`e ?最a¥新.×章a节:更\新/?¢快;.
宴席散后,几个年轻小辈和婶子们结伴往家走,一路上嘴就没停过。
二房的阿秀脚步轻快道,“我还是第一次坐上席咧,那桌上的肘子炖得入口就化,我长这么大,头回尝着那滋味。”
旁边的水生媳妇连连点头,“谁说不是呢,还好我家男人辈分高了点儿,我也能在上席上桌吃饭,我以为我会和往年一样坐下席呢。”
“那清蒸鲈鱼,连刺都透着鲜。”她咂吧咂吧嘴,像是在回味那个味道。
“真是托咱谢大人的福啊!”
“原来坐在上席这么好,菜色不一样,连下面的人看咱的眼神都透着客气。”
阿秀用衣襟擦了擦嘴角,眼里闪着光:“以前总听男人说谁谁有权有势,坐的位置都比旁人金贵,我还不信。今天才算明白,那位置不一样,享的福分真就不一样。”
谢彩姑往西周瞅了瞅,压低声音:“可不是嘛。就说前村的李屠户家,他婆娘因为生不出儿子,在婆家连上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咱有谢大人撑腰真好,族伯平日里都不待正眼看俺的,今天却不一样了,路过咱身边时还客客气气的。”
阿秀把篮子往胳膊上紧了紧,忽然笑了:“这就是有权的好处吧?能让旁人敬着,能让日子好过些。咱虽说是沾了谢大人的光,可也亲眼瞧见了,有那权势就能改规矩,有那权势就能让人另眼相看。”
谢彩姑跟着点头,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从前她总觉得女人家这辈子就该围着灶台转,男人说啥就是啥。可今天坐在上席的滋味,还有那些恭敬的眼神,让她忽然觉得,要是能有点权力,哪怕只是一点点,是不是就能不用再看旁人脸色?
“往后啊,” 阿秀拍了拍她的手,“咱得盼着谢大人一首好好的。他有本事,咱做族人的也能跟着沾光。说不定哪天,咱凭着自己的能耐,也能挣得一份体面。”
她们拎着空篮子往家走,脚步比来时更轻快了些。
原来这权力啊,也不一定非得像谢大人那样当大官管好多人。就像今儿这样,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