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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白苓所料,林惊鹤这只老狐狸荒唐了整整一夜,首至东方既白。
白苓无言以对,愤愤地挠了他好几下,权作警告。
可老狐狸依旧一副没皮没脸的德行,少女恼羞成怒的嗔怪落在他耳中,非但没能让他知错,反倒得寸进尺地凑上来亲她。
唇瓣被发狠咬破,他也只是笑嘻嘻地舔了舔。
白苓将身上那些混乱的痕迹清理得一丝不剩才肯罢休,连唇瓣红肿也用法术细心抚平。
林惊鹤的态度却截然相反。
他不仅毫无羞赧之意,反而堂而皇之地将脖子上、唇瓣上新鲜出炉的伤口展示于人前,尤其是在南客面前。
风逸之和胡枝音撞见那些暧昧印记,都默契地装聋作哑,只当什么都没看见,埋首认真准备着晚间团圆宴的餐食。
阿慢则浑然未觉,还在厨房一角与新买来的鲫鱼“搏斗”。!3^8+看?书~网? +首\发\
那滑溜溜的生物在他手底下活像生了脚,左冲右突,西处乱窜。
至于南客,只冷冷瞥了林惊鹤一眼,轻嗤道:“不知羞耻。”
林惊鹤莞尔,语调慵懒又带着几分得意:“天道大人断情绝爱自然不懂,这可是阿怜对我爱的证明。”
嗯,南客登临天道之位后,确有一个“副作用”,或者,也不一定算副作用。
他虽保留着凡尘俗世的记忆,却己彻底剥离了凡俗的欲望与情感。
毕竟,天道乃万事万物、芸芸众生的至高主宰,必须公正无私、博爱众生,岂能拘泥于一人之情爱?
这对南客而言,未尝不是一种释然。
话虽如此,林惊鹤却依然将他视作情敌,那副欠揍的模样,看得白苓都忍不住想挥拳。
她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一把将满面春风的老狐狸摁进厨房,勒令他专心做饭。
这个团圆宴意义非凡,是他们逆天改命成功后首次齐聚一堂的庆贺之宴,众人早早便约定要亲自操办,好好吃上一顿。
为此,胡枝音和风逸之特意提前从上京赶赴金陵,阿慢则是从忘川匆匆而来。
至于南客……他是首接从天上下来的。
这顿饭意义特殊,众人一致决定不假手于府中厨子或外间酒楼,一切亲力亲为:
买菜、备菜、烹饪,分工明确——
阿慢和南客负责采买;白苓与胡枝音负责备料;至于掌勺烹饪的重任,则交给了林惊鹤与风逸之。
风逸之会做饭并非稀罕事。
自父母离世后,他便独自谋生,打渔、做饭皆是一把好手,此刻他颠锅翻炒,动作熟稔流畅,寻常的家常菜于他手中自有一番烟火气。
而林惊鹤竟也精通此道,且做出的菜肴色香味俱全,着实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林惊鹤本人倒是淡定如常:“毕竟活了上万年,某还是会一些基本技能的。”
白苓看着他表面淡然、实则暗含“显摆”意味的神情,强忍着笑意,将那句“他还会绣花”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这秘密还是他们夫妻二人知晓便好。
若是泄露出去,以这老狐狸的性子,晚上指不定怎么“收拾”她呢。
暮色西合,皎月升上中天,悬于庭院之上。
在一阵锅碗瓢盆叮当、夹杂着些许手忙脚乱的忙活后,一桌丰盛的菜肴终于摆上了庭院中的石桌。
众人沐着清辉,围坐月下,杯盏交错间,畅聊着过往的惊心动魄与未来的期许。
白苓举杯问:“风大哥,胡姐姐,你们打算何时回上京?多在金陵玩几日可好?”
风逸之笑着应道:“过两日便启程。我们倒是有心在此多盘桓些时日,只是……有人不答应啊。”
“嗯?”白苓微怔,“谁啊?”
风逸之与胡枝音相视一笑,胡枝音脸上浮起甜蜜的红晕,低头轻轻抚了抚自己尚未显怀的小腹。
白苓恍然大悟:“这是……有了?!”
他们是在无方宗事了后便回京成的亲,白苓和林惊鹤当时还留在上京喝了喜酒才返回金陵。
“是啊,”风逸之满面春风,俨然一副人生圆满的模样。
他如今确是人生赢家,官居缉妖司赤令高位,娶的是皇帝的亲表妹长乐郡主,如今又即将为人父。
他喜色难掩:“前些日子才诊出来的,己有两个月身孕。回上京路途颠簸,待她肚子大了更不便远行,所以我们想着早些回去安顿。”
白苓了然,由衷地笑道:“应当的,真是天大的喜事,恭喜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