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希周晕晕乎乎从王山长那出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_小_说·C!M¢S? ¢首?发?
别人家嫁女儿如泼出去的水,自己这女儿嫁都嫁了,还倒贴了三十两的银,如今却被婆家要求接回家教导。
这是真真切切在打他的脸,他却无话可说。
“相公,你怎么啦?脸色这样难看,不舒服吗?”陆娘子跟两个儿子、两个儿媳妇正在说话,明日父子三人都不必去书院了,一个月的长假,是不是去老家一趟。
陆希周这才醒过神:“你跟我过来。”
陆娘子跟着进了房间:“相公,我刚跟儿子商量,放假了,是不是让他们跟咱们回老家一趟。”
陆希周坐在椅子上,闭上眼,半晌没说话。
他这是做了什么孽?唯一的一个女儿空有美貌,比村姑都不如。
两个儿子,老大这两年算是懂事了,知道上进,却苦于底子薄弱,天赋不够好,估计此生一个秀才身份也就到头了。
秀才就秀才吧,只要能考中他也阿弥陀佛了。
小儿子读书不用心,二十岁了还是个吊尾的童生,今年院试是一点指望都没有,不光是今年,明年、后年、大后年都没有戏。
但让他做事,哪怕是做点小生意,他坚决不干,现在他能养他们,但自己己经西十多岁了,能养他多少年呢?
这次回去还是得在老家多买些良田,如此,真的到了退无可退,起码回去还能收些租。*卡/卡/小-说~网′ ¢无?错_内.容-
陆希周的内心一片悲凉。
“相公,到底怎么啦?你别吓我。”陆娘子说话都结结巴巴起来,相公的脸上从没有这样的悲色。
陆希周缓缓睁开眼,声音低沉地把王山长说的陆妍的事告诉了娘子。
陆娘子听完,瞬间泪如雨下,身子也跟着颤抖起来。
“怎么会这样?咱们的女儿怎么会做出这等事?”她泣不成声,双手捂住脸,哭声从指缝间传出来,满是绝望和心痛。
陆希周长叹一口气,安慰道:“哭也没用了,王家让接回去教导,咱们也只能照做。”
陆娘子抬起泪眼,哽咽着说:“是我没教好女儿,我有罪啊。事己至此,只要王家不休妍儿,咱们明日就把妍儿接回来。
虽然说妍儿不好,这两年她性格越来越偏执,也不能全怪她一人身上,女婿完全可以把女儿带去府城,小两口好好过,说不定己经有孩子了。
他们非逼着妍儿小小年纪就带着几岁的继女,这不就等于孩子带孩子吗,山长夫人就不能带带孙女吗?”
陆希周揉揉眉心,娘子说的也不是全错,但到底还是女儿不会做人,也不会哄好自己的夫君,你在娘家硬气,是爹娘惯着你,婆家会惯你吗?
“回头在女儿面前千万不要说这些,教她如何挽回相公的心才是重点,楷之十月份乡试,如果能中,妍儿最好是能跟在后面,一个女子没有一儿半女,到哪都没有底气。¢三?叶!屋¢ ~追/最\新\章`节¨”
这话陆娘子赞同,女婿还没有儿子,如果妍儿能生下儿子,那就是王家大房的长子。
“相公,你说女婿今年中举把握大不大?”
“不好说,不过楷之读书好,就算是今年不中,三年后希望很大,乡试何其难,三年后他也才二十有九。”
二十九的举人,很不错了,多少个读书人能熬到举人的位置?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是大儿子的声音:“爹娘,你们没事吧?”
陆希周喊道:“老大进来。”
陆盛进来后,听爹一说,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老大,你是长子,明日就陪你娘去接妹妹回家住一阵,过几日,我一个人回趟老家,你们就不必回去了。
院试不到两个月,你还是安安心心在家读书吧。”
陆盛应着,心里却是说不出来的苦,妹妹回家,这个七月家里怕是难以清静了,他还不如跟爹回老家,还能让爹教教他功课。
等儿子脚步声远去。
陆希周又道:“明日接回妍儿后,好好教教她规矩,这一个月能不能让她改好,就看你的本事了,任由她胡闹,最后被人休了,那么我陆家再也没脸呆在县城了。”
陆娘子重重地点头,眼神中却满是担心。
妍儿的性子一时半会儿不是那么好改变,只能把理揉碎了讲给她听,毕竟她也是不愿意被王家休弃的。
休弃的女儿娘家是没有她的立足之地,唯一的结果就是去庵堂孤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