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了缝,还是我家送的猪尾巴灵验!"说着举起油汪汪的勺子,"读书人吃猪尾巴,保管下笔如有神!"
灶房门口排起长队,几个半大小子端着碗等第二轮红烧肉。
今日的流水席可谓是多少年都不曾碰过一回的红席面,可以任客人摔开膀子吃到撑的那种。
西厢房突然传来孩童的惊呼。
原来私塾先生喝多了,正拿着戒尺在桌上比划:"解元郎当年就坐这个位置!背书时连窗外的麻雀都不敢叫!"小童们纷纷伸手去摸那张瘸腿的书桌。
陈富强笑出了声,老先生真是喝多了。
院角的老槐树下,几个老汉围着石磨喝醪糟。
陈富强的隔了三代的堂兄掏出旱烟袋:"要我说,知礼这孩子打小就不同。三岁那年..."
"得了吧陈老拐,"卖豆腐的张老汉打断他,"你上次还说知礼五岁才会说话呢!"
众人哄笑间,村口的晒谷场突然响起唢呐声。原来是赵铁匠带着徒弟们,把打铁的家伙什都搬来了,铁砧上红绸飘飘,正在打一套"状元及第"的铜扣。
暮色渐浓时,陈家门口支起了粥棚。
最后一锅腊八粥冒着热气,掺了桂花的甜香飘满整个村子。
连村口流浪的大黄狗都分到根肉骨头,趴在陈家门槛上啃得津津有味。
吴氏站在檐下望着这一切,心里的喜悦都要冒出泡泡来,鼻头却又酸溜溜的,道不清到底是何种滋味。
月光爬上树梢时,帮忙的乡亲们陆续告辞。
月光透过窗纸,在厢房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吴氏拨了三次灯芯,铜灯盏才将将照亮房间里整张八仙桌——上面堆满了红绸包裹的贺礼。
"当家的,你掐我一把。"郝氏盯着摊开的礼单,声音发颤,"这数目...莫不是我老眼昏花了?"
陈富强手里的算盘珠子"啪嗒"乱响,额头沁出细汗:"单是现银就一千六百余两...还有不少料子等其他礼物.,一些过分贵重的礼被我退回去了。"
窗外传来"咚"的一声响。郝氏吓得赶紧用围裙盖住银锭,出门一看,却见是那只吃了肉骨头的大黄狗,正用尾巴拍打大门板。
"做梦一样。"陈富强抹了把脸,“当年知礼中毒时,咱家差一点就身无分文了,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