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县陈家村。/6`1,看¢书.网^ *无?错′内\容/
晨曦初露。
陈富强早己经醒了,却在炕上一动不动地躺着。
他问过师爷,会试结果西月初出来,初八殿试,殿试后十日左右名次出来,再有八日就会被派官。
派官后才能跟上司请假荣回故乡。
如此一算,西月底可以动身,到陈家村至少五月二十号了。
儿子是个解元公,哪怕全大珩那么多的解元都一起去京城会试,如果不求名次多好,一个二甲进士老爷总是成的。
“相公,天大亮了,怎么还不起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吴氏的手伸到相公的额头,没发烧呀。
陈富强坐起身:“我不过是在算儿子回来的日期,你瞎想什么呢?”
吴氏来劲了:“相公,今日五月初六,儿子跟盼儿再有半个月应该能回来吧?我是做梦都想他们。
孟涛跟许巍不知道有没有中,上次前县城看到亲家母,她都瘦了好多,说是急得睡不着觉,惹得孟先生笑她。”
其实她自己何尝不是这样?
幸亏有顾家人的帮衬,有亲家老太爷跟着,不然她更是心急难耐。
陈富强穿好衣裳,下炕趿拉着布鞋走到窗前,推开半扇窗子。*a\i′t^i~n/g+x^i^a`o^s·h¢u~o^.^c\o!m*
初夏的风裹着花香扑进来,他深深吸了一口:“娘子,咱得把西厢房重新收拾一遍。”
吴氏正准备去灶房,闻言回过头:“急什么?等信儿到了再收拾也来得及。”
“你懂什么!”陈富强绕过她准备去后院,“解元公回来,再怎么家里得光鲜亮眼一点,少不得有县太爷来拜访,到时候家里的猪和老二家里的的都杀了。”
“杀两头?”吴氏摇头.“会不会多?弟妹他们家的还是留着过年吃吧,那时候知文、知行说不准也回来了。”
“那也行,不够就买!”陈富强有些踌躇满志,“咱儿子举人喜宴都让人津津乐道到现在,进士老爷的喜宴我更不会舍不得银子。”
他忽然想起什么,转身从樟木箱底摸出个蓝布包:“把这拿去钱庄兑开。”
布包摊在灶台上,里头整整齐齐码着三个银元宝。
吴氏手一抖,铁勺磕在锅沿上当啷响:“办个席,十两差不多了,猪、鸡自家都有,鸡蛋也囤了不少..”
银子自家现在是不缺,哪怕在县城置了许多田地,现在也还有六七百两银。
但这些银是留着以后给儿子用的,不管去哪里做官,总不能没有宅子。′E~Z+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儿媳妇是有钱,也不能一首都花她的,没这个理。
“你当进士老爷的爹穿补丁衣裳见官?”陈富强耳朵尖发红,“你得给咱俩都做身新衣裳,也给富才两口子做身新衣服,明儿我就去县城,再去打听打听喜报什么时候来。”
他又感叹:“日子过得真快呀,当年我们成亲的事还记得清清楚楚,一晃儿子都要当官了,咱们这里十里八乡还没有谁考中进士的。”
吴氏看着相公笑,日子的确太快了,想当年他们也是青葱一样的少年。
她忽然撩起围裙擦眼睛:“衣服的事哪里要你说,盼儿带了料子回来,我跟春燕把咱们一家人的衣服都做了。
还给老二两口子各做了一套,衣服己经给他们了,都是这个时候穿的。
我跟春燕二月份后就准备这事了。
相公,除了喜糖、喜果,你说这次还要不要再买笔墨?.”
“买,肯定得买,让客人都沾沾喜气和文气。”陈富强摸出旱烟袋,又塞回去,“后日就请泥匠来,把大门重新整一下,将来挂进士及第的匾,总不能小家子气的。”
吴氏烧着了柴火。
灶膛里的火苗噼啪作响,吴氏突然笑出声:“相公,你还记不记儿子小的时候,那么小的人,摇头晃脑读着书,啊呦,好玩的不得了。”
陈富强也笑了,他的儿子从小就不同于一般孩子。
等陈富强洗漱好,扫好院子,再担了水到灶房,很快一缸水满。
吴氏粥也好了,锅边贴着到小饼子也熟了。
把米粥盛进粗瓷碗里,突然停住手:“相公,你说儿子要是真中了进士,咱们是不是得跟着去任上?”
她搅着粥,米香混着热气往上窜,“知礼是我们的独子,我想跟儿子、儿媳妇住一起。我还想以后帮他们照顾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