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令人窒息。
西具小小的尸身盖着白布,但露出的手腕脚踝处,依旧能看到狰狞的伤口和青紫的痕迹。
仵作在一旁垂手侍立,脸色苍白。
陈知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上辈子他看过太多的惨事,但再次面对,冲击力依然巨大。
他深吸一口气,对刘涛道:“大人,下官请孟主簿一同记录,仔细勘验。”
刘涛点头:“好。知礼,你心思细腻,好好看看。孟主簿,仔细些!”
陈知礼上前,在孟涛紧张的记录下,他掀开白布一角,目光锐利如刀,仔细审视着每一处伤痕、衣物上的痕迹、指甲缝里的细微残留。
他当然知道这些伤痕是赵文博用特制的工具造成的,也知道他事后必然仔细清理过现场。
但陈知礼要做的,就是“发现”一些上辈子被忽略的、指向内部人员的“细微线索”。
比如,某个孩子衣角沾上的一种只有赵家后花园才有的特殊花粉;
比如,赵慎儿女尸体上伤口的方向,与其他两个孩子有极其细微的差异,暗示凶手在对待“目标”和“障眼法”时,那一瞬间难以完全控制的下意识差异……
他的动作沉稳、专业,眼神专注而悲悯。
刘涛和穆知府在一旁看着,不由得惊叹。
一个刚二十岁的人,能在如此惨状前保持冷静,专注细节,实属难得。
而孟涛尽管腿有些抖,心有些疼,还是咬着牙仔细记录下来点点滴滴。
检查完尸身,一行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发现尸体的三处现场。
土地庙的破败阴森、小巷的幽深僻静,破屋旁边的荒凉……每一处都残留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气息。
衙役们己经拉起了警戒,但现场早己被最初的慌乱破坏了不少。
陈知礼蹲在土地庙前凌乱的脚印旁,手指捻起一点泥土,放在鼻尖闻了闻,又仔细观察着周围被踩倒的杂草痕迹。
孟涛在一旁飞快地记录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和分析。
“大人,”陈知礼站起身,指着几处看似混乱的脚印,“此处脚印虽多,但仔细分辨,除了报案的几个百姓的足迹,真正新鲜的、与孩童足迹相伴的,似乎只有一种成年男子的足迹…
且此人步伐沉稳,脚印间距均匀,并非慌乱逃窜的模样。
倒像是…从容而来,从容而去。”他刻意强调了“从容”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