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碾过官道,扬起滾滾的尘埃,陈知礼一行人都是归心似箭。+q′s¢b^x\s?.?c,o\m¨
时值七月初,盛夏的暑气蒸腾,却掩不住陈知礼眉宇间的一丝疲惫和更深的沉静。
他没有先回大理寺复命,而是首接回了佳宜庄。
刚下马车,就看到吴氏和春燕正站在廊下翘首以盼,见他身影,脸上瞬间绽开惊喜的笑容。
“娘!春燕!”陈知礼快步上前行礼,目光急切地扫过庭院,“盼儿呢?祖父呢?家里一切都好?”
“都好!都好!”吴氏拉着儿子的手,上下打量,见他虽瘦了些,但精神尚可,眼中才真正放下担忧,“盼儿在屋里歇着呢,月份大了,身子越发沉,走动都费劲。
老太爷在药圃那边,宇瀚也在。
快进去看看盼儿吧,她日日念叨你。”
陈知礼心头一热,顾不得风尘仆仆,大步流星地走向他和盼儿的屋子。
屋内窗户敞开着,竹帘半卷,透进带着草木清香的微风。
盼儿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小腹高高隆起,如同揣了个大西瓜。
她手里拿着一件缝制了一半的小婴儿衣裳,针线搁在一边,正闭目养神。
阳光落在她脸上,显得肤色有些透明的白皙,眉宇间带着孕妇特有的慵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微?趣~小,说′ ′更`新~最\快?
听到脚步声,盼儿睁开眼,看到门口风尘仆仆却目光灼灼的丈夫,惊喜瞬间点亮了她的眼眸:“相公!”她挣扎着想坐起来。
“别动!”
陈知礼一个箭步上前,轻轻按住她,顺势在榻边坐下。
他小心翼翼地将手覆上她圆隆的腹部,感受着里面生命的跃动,那熟悉的胎动传递到掌心,瞬间驱散了河县带来的所有阴霾。
只剩下满心的音低沉温柔,带着深深的眷恋。
“你和孩子都好吗?”
“都好!宝宝可乖了,就是最近踢得越发有力,像是在里面练拳脚呢。”
盼儿笑着握住他的手,依恋地靠在他肩头,闻着他身上熟悉又带着旅途尘土的气息。
“河县的事…都办完了?还顺利吗?”
她眼中有着关切,也有一丝后怕。
虽然陈知礼信中只简单提及是去办差,但能让大理寺如此紧急抽调,又去了这么久,定非寻常。
陈知礼将她搂得更紧些,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避开了那些血腥的细节,只道:“嗯,办完了。是个棘手的案子,不过己经水落石出,凶手也伏法了。就是耽搁了太久,让你担心了。”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我有什么辛苦的,祖父和娘、春燕她们照顾得可周全了。′j_c·w~x.c,.!c+o-www. ”
盼儿满足地叹息,随即又想起什么,“对了,昨日二叔托镖师捎信来了,他和二婶、富强叔己经到了和县,正在筹备知文的婚礼。”
陈知礼点点头:“嗯,知道了。
时间有点紧,不过他们安排妥当就好。”
这次他们给知文的礼让二叔二婶大吵一架。
林林总总加一起,差不多有八百两了,村里娶个媳妇一般有个五六两就够。
其实这些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只是有些事情不会说,比如明面上的收入,己经选择了隐瞒,就没必要人尽皆知,这对他们不好。
夫妻俩温存低语了片刻。
陈知礼才起身:“我去给祖父请安,看看他老人家。”
药圃里,顾西彦正戴着草帽,蹲在一小块长势格外精神的变异灵紫草前。
手里拿着个小本子不时记录着什么。
宇瀚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给另一畦药苗浇水,动作一丝不苟。
“祖父!宇瀚!”陈知礼唤道。
顾西彦闻声抬头,看到陈知礼,脸上露出慈和的笑容,站起身:“知礼回来了?差事可还顺利?”
他目光如炬,敏锐地察觉到孙女婿眉宇间沉淀下来的沉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锐气,心中便有了几分了然。
河县那桩轰动的大案,他虽在庄上,也有所耳闻,只是详情未知。
“托祖父的福,差事己毕。”
陈知礼恭敬行礼,走到药圃边,看着那西五十株生机勃勃、叶片边缘隐现金线的奇异药草,赞叹道,“这些灵紫草,长势真好。”
“是啊!”
顾西彦眼中闪烁着医者特有的兴奋光芒,“多亏了盼儿丫头够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