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碎光生
雅玲的指尖悬在核心碎片上方时,魔界的罡风突然静止了。£¥如}¥文¤网· ?<免>D费{阅·D#读1-
密室深处的石缝里还卡着半片枯叶,本应被穿堂风卷得翻滚不休,此刻却像被无形的手捏住,连边缘焦黄的纹路都清晰可见。肖飞腰间的灵玉发出细碎的嗡鸣,他下意识按住玉坠,指腹触到冰凉的刻纹——那是早年在人间道观求的平安符,此刻竟在魔界密室里发烫。
核心碎片躺在水晶盒中,流转的光晕像被揉碎的晚霞,边缘泛着柔和的金芒。与他们先前收集的四块镜碎截然不同:那些碎片棱角锋利,动辄溢出猩红戾气,而这枚核心却像沉睡的星火,连散逸的微光都带着暖意。老魔将的密室积着千年尘埃,此刻却有光点在尘埃中浮沉,如同被唤醒的星子,顺着地面的裂纹缓缓游走。
“小心。”肖飞的声音压得很低,掌心沁出的薄汗已浸湿灵玉。他忘不了妖界那一战:半块镜碎就让妖王胞弟堕入疯魔,族人自相残杀时眼里的红光,比魔域最深的岩浆还要刺目。谁也说不清,这枚藏着大魔王最后执念的核心,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月飞的长剑已出鞘三寸,清冷的剑气在石壁上划出细碎的火花。她站在雅玲身侧,靴尖碾过地面一道古老的魔纹,那纹路突然亮起青光,像活过来的蛇,顺着石壁蜿蜒攀爬。整个密室的穹顶都在发光,那些记载着魔界兴衰的图腾——从初代魔君的战斧到历代守护灵脉的祭司——正顺着石壁游走,最终在水晶盒周围凝成完整的圆环,将三人圈在中央。
雅玲深吸一口气,胸口的灵珠随呼吸轻轻起伏。这颗珠子伴她修行百年,曾映照过忘川河畔亡魂的执念,也曾在妖界混乱中净化过戾气,可此刻面对核心碎片,她指尖的灵力竟有些颤抖。她想起老魔将说过的话:“控魂镜最可怕的不是力量,是它能照见人心最深处的阴影。”
指尖终于落下,触到碎片的刹那,时间仿佛被硬生生掰断。
先是声音——不是孩童的啼哭,是无数生灵在烈焰中挣扎的哀嚎。紧接着是画面:密室的石壁轰然碎裂,化作熊熊燃烧的森林。魔界特有的黑曜石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岩浆顺着裂缝汩汩涌出,映得天空一片猩红,连漂浮的魔云都被染成血色。
“阿烬!快躲开!”
苍老的呼喊穿透火海,雅玲看见祭坛下蜷缩着个瘦小的身影。男孩约莫十岁,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麻衣,怀里紧紧攥着半块透明的灵晶。·d+q·s-b¨o-o·k·.*c′o\m′晶光在他掌心微弱地跳动,像濒死的蝶翼——那是魔界灵脉的本源碎片,比任何珍宝都珍贵。
火海里冲来个拄着蛇头拐杖的老魔,灰袍被火星烧出无数破洞,露出底下嶙峋的骨架。他将男孩护在身后,枯瘦的手紧握着拐杖,面对的是一群戴着青铜面具的不速之客。那些人穿着银白铠甲,举着闪烁黑芒的长矛,每挥一下,就有一片灵脉古树轰然倒塌,断裂的树干流出碧绿色的汁液,落地即化作青烟。
“交出灵脉核心,饶你们不死。”面具人首领向前一步,声音像生锈的铁器摩擦,“否则这魔域,今日便化作焦土。”
老魔将拐杖顿在地上,祭坛周围突然升起淡绿色的结界,将火焰隔绝在外:“灵脉是魔界的根,你们这群天界的走狗休想得逞!”
雅玲的心脏猛地抽紧。她认出那些面具上的纹路——扭曲的蛇形图腾缠绕着骷髅头,与后来血狱王战甲上的邪纹如出一辙。而那个叫阿烬的男孩,此刻正透过火焰的缝隙望着她。他的睫毛被烟灰熏得发黑,脸颊上还沾着泥污,可那双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执拗的倔强,像粒被巨石压住仍要向上顶的种子。
画面突然剧烈晃动,像被狂风撕扯的纸卷。结界在黑芒中寸寸碎裂,发出玻璃破碎的脆响。老魔被长矛贯穿胸膛的瞬间,竟拼尽最后力气将灵晶狠狠按进男孩怀里:“守住灵脉……守住……”
最后的话语消散在火光中,老者的身体化作飞灰,被热浪卷向高空。阿烬眼睁睁看着那团灰雾散去,灵晶在他掌心烫得像块烙铁,几乎要烧穿皮肉。那些面具人踏过老魔的残骸,银靴碾过地上的灰烬,其中一人俯身,用长矛挑起男孩的下巴,面具下的眼睛里满是戏谑。
“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崽子。”那人抬脚踩向男孩的手,灵晶应声滚落,在火中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魔界的未来,不过如此。”
嘲讽声里,阿烬突然笑了。那不是孩童该有的笑声,是混杂着灰烬与血泪的嘶吼。他像头被激怒的幼兽,猛地扑向最近的面具人,牙齿死死咬在对方的手腕上,直到黑血溅满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