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石语
镇魔台的裂缝在月光下泛着冷铁般的光,玄尘长老的指尖刚触到那道新裂开的石纹,整座石台突然发出嗡鸣。+优/品+小!说+网? ·更-新·最!快+他踉跄后退时,腰间的玉佩撞上石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那是镇守南瞻部洲结界的信物,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
“长老!”守台弟子的惊呼被更响亮的震颤淹没。镇魔石顶端的朱砂符文如活物般游走,在灰蓝色的夜空中勾勒出扭曲的光轨。玄尘盯着石面中央那团逐渐凝聚的白雾,喉结滚动着咽下恐惧——自三百年前接任镇守之职,他从未见过镇魔石有如此异象。
白雾中渐渐浮出人影。不是历代镇守者的虚影,而是个穿着玄色长袍的老者,鬓发间凝结着冰晶般的霜花。玄尘认出那是记载于《镇魔策》中的初代守石人,可史书记载这位仙师早在千年前便羽化了。
“五界同源,一损俱损。”
低语像从生锈的铁器里挤出来,混着风沙的嘶鸣。玄尘突然发现自己的指甲在变长,袖口下的皮肤浮现出暗紫色的鳞片——这是魔族血统觉醒的征兆,可他分明是纯然的仙门后裔。
幻象在此时炸开。
先是仙界的云海变成沸腾的铅水,琼楼玉宇在紫黑色的闪电中崩解。接着是妖界的万妖谷,那些能活千年的古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飞灰,百兽的哀嚎里混着骨骼碎裂的脆响。人界的城池在震颤中塌陷,河流倒卷着冲向天空,而冥界的忘川河正在干涸,露出河床上堆积如山的、尚未轮回的残魂。
最可怖的是魔界。玄尘看见不周山的断壁正在渗出血珠,那些支撑魔界天穹的玄铁巨柱,正被一种灰蒙蒙的雾气啃噬,柱身上的符文一个个熄灭,像被掐灭的烛火。
“那是什么?”守台弟子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指着幻象边缘那片不断扩张的灰色,那里的空间像是被虫蛀过的锦缎,布满了细碎的孔洞。任何靠近的东西——无论是仙术发出的金光,还是魔气凝聚的黑雾——都会被瞬间吞噬,连一丝声响都留不下。^$看?+-书3君¤ $§^首-#$发×_!
玄尘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镇魔策》最后几页那些被虫蛀的残篇,里面提到过一种被称为“虚无之境”的存在。据说那是比混沌更古老的存在,没有时间,没有法则,万物入之皆化为乌有。
“是虚无之境。”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镇魔台下方传来。玄尘低头,看见锁链缠绕的阴影里,老魔将枯瘦的手指抠进石缝,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这个被镇在此地五百年的魔头,此刻脸上没有了平日的桀骜,只剩下纯粹的恐惧,“传说它沉睡在五界夹缝里,怎么会突然醒了?”
老魔将的锁链突然剧烈震颤,上面的镇魂符一个个爆成金粉。他盯着幻象里那片灰色迷雾,突然发出凄厉的笑:“原来如此……三百年前我率领魔族攻破南天门,不是为了占领仙界,是为了逃离它!”
玄尘猛地转头。三百年前那场大战是仙界的耻辱,史书记载魔族不宣而战,屠戮了三万仙兵。可老魔将此刻的眼神不似作伪,他颈间的骨刺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锁链勒进皮肉的地方渗出墨绿色的血珠。
“你看那里!”老魔将突然指向幻象角落。玄尘看见魔界与妖界交界的断痕山,原本清晰的边界线正在模糊。灰色迷雾像潮水般漫过界碑,那些生长在边界线上的、能区分两界气息的感应草,正以惊人的速度化为透明,最后彻底消失。
“它在同化边界。”玄尘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一旦所有边界都被吞噬,五界就会变成一个整体,然后……”
“然后被它彻底消化。”老魔将打断他,锁链的响动里混着牙齿打颤的声音,“虚无之境里没有法则,仙术、妖力、魔力都会失效。我们这些依赖法则生存的生灵,进去就会变成最原始的尘埃。”
幻象在此时开始扭曲。玄尘看见仙界的灵脉在白雾中寸寸断裂,那些凝结了万年灵气的仙晶像冰块一样融化。妖界的图腾柱倒塌时,他听见万妖谷深处传来一声悠长的悲鸣,那是妖界之主的声音,此刻却充满了绝望。}E 人界的情况更糟。那些依靠仙门结界保护的城池正在失去屏障,灰色迷雾已经漫过了昆仑山脉的山脚。玄尘看见自己的师门——位于泰山之巅的青云观,正被迷雾包裹,观门前那块刻着“道法自然”的石碑,正在无声无息地消融。
“必须通知其他四界。”玄尘猛地转身,却被老魔将的锁链缠住脚踝。魔头的指甲已经变成了漆黑的利爪,眼中闪烁着疯狂的红光。
“通知他们?”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