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香顿时紧紧握拳,弹起身体抽鞭似的强力挥出,堪堪擦过身侧男子,在看清他的面容后拼尽全力才没有爆发连环攻击。
饮香跌落回床,满身热汗,脸色彷徨且酡红,她慌张地四处望医务室,没有黑紫色的藤蔓,鼻尖还是消毒水气味,以及温和的乳香没药香气。
“饮香小姐,您做噩梦了。”
荼伺的脸被擦出血痕,神色晦暗不明,语气却诡异的平静。
他的右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但仍然渗出一点艳红。
饮香头痛欲裂,心乱如麻,完全接受不了自己竟然梦见了木鬼,还做的是春梦?!
荼伺轻柔地握住她的手腕,麻痒再次掠身,她下意识想要甩开。
“请别动,您受伤了,让我包扎好。”他的动作轻柔,但手指力道不容挣脱。
“‘上主创造药材,明智人不该轻视。’”
饮香安静下来,心跳喘息也慢慢缓和下来,她看见手腕只是浅淡的擦伤,估计是和蓝玉或苏砚舟打闹时留下,连出血也没有,完全不是梦中木鬼刻意深深的咬伤。
所以全是梦吗?
床上贴着一张便利贴,她摘下来,苏砚舟的字迹跳动:“老师,我看你睡着了就先走啦!龟甲也带走了,谢谢你,椰子水很好喝!”
她贴回去,抑制不住烦躁,只觉得木鬼的气息无处不在,很想赶紧离开这里。
可荼伺依旧握紧她的手腕,奇怪,连荼伺也变得很奇怪。
除魔戒闪烁微弱的光,虽然已经清理干净了,但他的杀意仍在汹涌滚动着。还是靠数十年的修持功夫,荼伺才平静地压抑住所有狂狼波涛。
他轻声道:“人的身体是神圣的宫殿,您对自己过于轻慢了,请别把我的修堂给毁坏了。”
说完才意识到话里的古怪意味,他的耳根立刻泛红,但仍镇定地紧绷着脸。
他在生气。饮香判断出来,因为荼伺在劝人和生气时会不自觉引用圣典语录,但生气时,ABC口音还会带上译制腔,一种约翰圣导式的阴阳怪气。
可她已经顾不上为什么,现在的自己简直浑身不自在极了!
饮香深呼吸好几次,思绪依旧过度活跃混乱,怎么样都无法挥除刚才的梦境。
如果能浸润别的气息覆盖掉就好了,要不然她快要疯了。
饮香看着仔细处理擦伤的青年,忽然鬼使神差地说:“荼伺,我可以抱一下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