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观察他的表情,见他侧转过脸似乎不想回答相关的任何问题,她便说:“好吧,这是你的自由,如果你有难处,别一个人扛,和我说。”
荼伺点头,起身说要去继续画除魔符图,但转身时嘴角扬起了极浅的苦笑。
这只能是他自己的难处,与任何人无关,更不能与饮香分担。
对,她是最不能分担的人。
饮香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叹了一口气。
她今天还以为自己只是幼儿园里一堆缺爱小孩的园长,结果现在发现她的“自以为”里混进了一个错觉。
荼伺不再是那个依赖救世主的瘦弱小孩了,也不再是初见时脱离世俗独自修行的天真少年,他现在是一个已经走到成熟人生阶段的青年。
他是她见过心智最坚定的人类,即使在逆境中被分食血肉,连骨灰也消散,还仍能坚守自己的信仰。
甚至在异神庙里更是选择了绝大部分普通人类男性通往成熟的常规路径——即为了融入多余地狱成为合格的异形,通过狩猎压迫另一性别来获得异形联盟的认可——的反面。
也因此,他飞速地褪去了一层浅薄的少年气,成为了真正成熟的人类。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资格走到她的身边,值得成为她的同伴。
但对于饮香来说,人类的寿命还是太短了,荼伺之于她就像花园里的一朵花一样。
她只能做到欣赏和旁观他的花期,并无意愿扰乱他短暂的人生,再为自己徒增不必要的情债。
可是,饮香却又莫名烦躁起来,这种烦躁与梦到木鬼的感觉不同。
“咚咚!”这时桌肚里似乎有什么活物在四处碰撞截断她的感受。
饮香的眼睛随之一亮:“终于有动静了!还以为你不行动了呢。”
她拉开抽屉,一只小巧的八卦盘正在桌膛里胡乱跳动,指针被两点莹白色的亮光不断推动着飞旋绕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