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见过素来光风霁月镇定从容的四贝勒失态过。
近来四贝勒传来的书信和画卷,却透着哀婉的死气。
尤其是画卷,二人时常会将各自即兴所作的书画丹青给对方欣赏。
他虽不在京城,但父亲仍是将派人将京中发生之事告知他。
四贝勒让一个外室女产下庶长子,康熙爷震怒,亲自鞭挞四贝勒三十鞭。
后来那女子意外身故。
张廷玉不免怅然,四贝勒那般沉稳凝练之人,原来也会为情所困,着实让人意外。
看过书信之后,张廷玉将四贝勒的书信焚毁。
这是二人之间的默契,四贝勒的书信更是通过别人的名义送到他这。
也只有他和最为心腹的小厮,才能通过陌生署名的书信看出熟悉的字迹。
张廷玉在信中委婉安慰了一番四贝勒,又让小厮准备丹青,他要即兴作画,将家乡的美景入画,与四贝勒共赏。
竹外青山覆云雪,泉水叮咚。
简瑶戴着斗笠坐在溪边钓鱼。
冷不丁瞧见张廷玉在小厮的簇拥下,端坐在对面画画。
她百无聊赖的一手托腮,仰头看向山腰上盛开的桃花。
桃花流水,苍山负雪,般般入画。
张廷玉凝眉盯着画作,总觉得少了什么,心随意动,他提笔寥寥勾勒几笔之后,一个戴着斗笠的曼妙女子背影就跃然纸上。
他停笔之后有忽觉不妥,担心四贝勒误会他与画中女子的关系,于是又拆开火漆信,解释了一番他遇到个有趣的孤女,那孤女弹琴甚好,甚为有趣。
画作与书信不到五日就快马加鞭送到了紫禁城内。
苏培盛一收到张廷玉公子的书信,就笑眼盈盈的将书信带去书房里。
一靠近书房门,一股浓烈呛人的酒气就熏得人头疼。
苏培盛心疼却无可奈何,自从简瑶身死之后,爷日日都离不开酒,甚至一定要喝得酩酊大醉才能入睡。
“怎么又喝上了,你也不拦着点。”苏培盛白了一眼正在爷身边当值的柴玉。
“拦不住啊,你也知道的,贝勒爷刚喝下两坛子估摸着没那么快醉倒,你快些进去。”
苏培盛愁眉苦脸推门入内。
“贝勒爷,衡臣公子来信了,您瞧,他还送来了桐城美景图。”苏培盛摊开画作,展露在四爷面前。
胤禛灌下割喉烈酒之后,却依旧痛苦的清醒着。
他抬起满是疲惫血丝的眼眸,看向画作。
却被画中一道纤瘦背影吸引住心神。
他苦涩一笑,觉得自己真是疯了,竟觉得那道背影是她。
接过书信,知己挚友仍是温润如玉的措辞,衡臣字里行间也在担心他为情所困一蹶不振。
信中还解释画中背影的由来,胤禛牵唇轻笑。
“衡臣有意中人了!”胤禛语气笃定。
“咿?!衡臣公子不是立誓寒窗苦读配享太庙吗?他还说不高中不娶妻,怎么忽然有心上人了?”
苏培盛好奇的要命,张廷玉公子是四爷的伴读,自幼刻板颇具文人风骨,极重礼教道义,古板程度与四爷不分伯仲。
那样的刻板公子,也会动情,也不知他动情后又是什么模样。
可一看四爷落寞的神情,苏培盛又心里堵得慌。
“爷,佟格格求见。”柴玉在门外哆哆嗦嗦提醒道。
自从简氏死后,凡是与简氏之死有半点关联之人,都没有好下场。
佟氏一族的嫡女又如何,即便机关算尽,如今还不是只能沦为卑贱的侍妾格格,成为佟家的弃子。
她算计不成,坏了名声,若非四爷顾及孝懿皇后遗命,让他务必照顾好佟格格,爷在皇后弥留之际承诺会照顾她一辈子,她免不得一根白绫保全佟氏一族烈女的名声。
可爷此生挚爱被佟格格害死,他心里憋着杀意,佟格格正式入阿哥所头一晚,差点被爷给掐死,没想到她还越挫越勇,还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柴玉正胆战心惊之时,又听小太监说乌雅格格也来了。
得!这两傻子还真不自量力的以为能收住贝勒爷的心呢。
柴玉缩缩脖子,又去禀报了一句。
“让那拉氏来见我!”门内传来四爷冷冽的声音。
四福晋那拉氏正在收拾行装,后日,她将随四爷一道搬迁到新府邸居住。
得到消息之后,她匆匆赶来前院,远远就瞧见后宅那两个最不安分的狐媚子在四爷书房前搔首弄姿。
没人知道四福晋和四贝勒那日在书房里说了什么,第二日四贝勒就请旨,将庶长子弘晖过继到嫡福晋那拉氏的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