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起身推门出去。
门在身后关上,他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颤抖。
虞衡周弥光等人分守四周,平时看着吊儿郎当没个正形,这会儿倒是满身肃杀之气,看向卫昭的目光没有恶意,但绝对称不上友善。
房间里,伯德把少了一半茶水的玻璃杯放回桌上。
陆惟生提壶给他斟茶。
吓得伯德站起来给他鞠了一躬。
在西洲,立刻把对方斟满的茶喝掉是一种礼貌,伯德遵循礼仪,端起来就想喝,却被陆惟生伸手盖住了杯口。
“?”
伯德不明白男子的意思。
陆惟生眼神懒洋洋的,只说了一个字,“烫。”
“哦、哦。”伯德松了口气,坐回椅子里。
结果屁股刚挨上板凳,陆惟生就单独拆了副牌,挑出里面两张绘有小丑的王炸牌直愣愣砸在伯德脸上,“撒鲁克逊分走了三千万的一半,这次派你来替他摆平这件事,私底下给你多少酬劳?”
“!”
伯德眼睛突然瞪大,眼珠周围一圈都是大面积的眼白,看起来像是惊悚片里受到丁点惊吓就会挂掉的炮灰角色。
!“不会连十万新松币都没有吧。”
“……”
“呵。”陆惟生轻笑。
这声笑意味不明,但落在伯德耳朵里多少带了些嘲笑的意味。
伯德忽然感到一阵烦闷。
陆惟生指尖有一搭没一搭轻点玻璃杯,像是在闲聊,“粗略算算,撒鲁克逊压你一头应该有四年时间了?”
“嗯、差不多。”伯德心不在焉。
“想取代他吗?”
“……”
伯德口干舌燥,也不管茶水烫不烫,端起来就往嘴里灌,毫不意外被烫破舌面,疼得他心烦意乱,脑袋里想的话脱口而出,“怎么取代?”
说完再想捂嘴,已经来不及了。
“听说撒鲁克逊年后要去北洲参加菲诺城的拍卖会,一千五百万新松币,应该能买不少东西……让他有去无回,顺便独吞这笔钱怎么样?”
陆惟生轻描淡写地甩出这么一句话。
正是这句话,将伯德内心沉睡的欲望野心尽数勾起——
真正的联盟高位、端坐听证会前三席的荣耀、与各洲分坐一桌的权力、众人的仰望,或许这些,才是他无趣后半生的椿/药。
伯德的眼神灼热起来。
可惜他的遐想以一种突兀的方式被打断。
“可以喝了。”
“什么?”
陆惟生维持着端坐的姿势,一手支着下巴,闭眼假寐,“我说茶,可以喝了。”
……
又过了片刻,卫昭打完电话回到房间。
陆惟生抬眸看他,用挑眉代替问话。
卫昭压下心头的屈辱感,握紧了手机,“三百万西洲币没问题,但我们有一项附加条件需要联盟的帮忙。”
“说。”
“我今天就带阿云走,不坐公共航班,我们申请联盟的私人运输飞机送我们离开,登机前支付三百万。”
“付清三百万我放你们离开工业园。”
“陆队长,在联盟批准放行前,卫家是不会同意打款的。”
陆惟生看向伯德,“去联系撒鲁克逊,一个小时内释出退队申请和出境许可,我线上签章。”
“交给我。”伯德回答。
卫昭一愣,心想伯德做事向来瞻前顾后,最喜欢消极应对,怎么突然变得积极起来。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小时后,两份文件顺利完成签章。
原本陆惟生的权限只能查看退队申请,但伯德出于投诚心理,把另一份也展示了出来。
于是,陆惟生轻松得到了“私人运输飞机将通过联盟内部机场正式飞离新松境,预计于当地时间下午两点落地格罗机场”的信息。
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