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小队摸进了一个村庄。奇怪的是,村里静悄悄的,连声狗叫都没有。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街上满是车辙和脚印。
"不对劲。"卫国示意大家停下,"可能有埋伏。"
正说着,旁边草垛里突然伸出个枪口:"不许动!"
卫国本能地扑倒身边的同志,同时拔出手枪。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对方突然惊呼:"等等!你们是...八路军?"
从草垛里钻出个满脸煤灰的小战士,不过十五六岁年纪,手里的老套筒都快比他高了。
"小同志,这是哪支部队?"卫国问。
"独...独立团三营七连..."小战士结结巴巴地说,"你们...真是自己人?"
原来这个村是李云飞部队的外围警戒点,村民都转移了,只留下几个哨兵。小战士带着他们七拐八绕,来到村外一处坟地——入口竟然是个隐蔽的地道口!
地道又窄又矮,走了约莫半小时,前方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里,驻扎着数百名八路军战士!
"报告团长!人带到了!"小战士敬了个歪歪扭扭的军礼。
溶洞深处,一个熟悉的身影转过身——是李云飞!但卫国几乎认不出他了:曾经虎背熊腰的汉子,现在瘦得颧骨凸出,眼窝深陷,只有那双眼睛还炯炯有神。
"老卫!"李云飞一个箭步冲上来,紧紧抱住他,"老子以为你还在老毛子那享福呢!"
"享什么福。"卫国苦笑,"听说你们被围,我连夜赶回来的。"
情况比想象的还要严峻。李云飞的独立团被白军三个师包围在方圆不到二十里的区域,己经断粮半个月了。战士们每天靠野菜和树皮充饥,弹药也所剩无几。
"为什么不突围?"卫国问。
"试过三次,都失败了。"李云飞指着沙盘,"白军构筑了三道防线,全是美式装备,还有坦克助阵..."
卫国仔细研究沙盘,突然发现一处漏洞:"这片沼泽呢?"
"沼泽?"李云飞摇头,"那是死路,人踩上去就陷,坦克更过不去。"
"正因如此,白军才不设防。"卫国掏出那张抗联地图,"看,这里标注了一条隐秘通道,是当年抗联挖的排水道,可以首通沼泽对岸!"
李云飞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下来:"就算能过去,伤员怎么办?还有老乡们..."
溶洞里不只有战士,还有上百名随军转移的老弱妇孺。带着这么多人突围,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分两批走。"卫国沉思片刻,"先派精锐打通通道,建立桥头堡;再组织老乡和伤员分批转移。"
"需要有人断后..."李云飞叹了口气,"我留下。"
"不行!"卫国断然否决,"你是团长,部队需要你指挥。断后交给我和飞虎队。"
计划很快敲定:由李云飞率主力趁夜穿越沼泽,在对面建立防御阵地;卫国带三十名精锐断后,迷惑敌人;赵政委组织老乡和伤员第二批转移。
当天夜里,突围行动悄然开始。战士们用门板和树枝在沼泽中铺出一条简易通道,悄无声息地向对岸移动。卫国则带着断后部队,故意在相反方向制造动静——他们点燃了几处废弃的房屋,还时不时打几枪,吸引白军注意。
天亮时分,李云飞发来信号:主力己安全抵达对岸!卫国立即组织断后部队撤离。就在他们即将进入沼泽时,意外发生了——一支白军巡逻队发现了通道!
"你们先走!"卫国命令大部分战士护送老乡们先过沼泽,自己带着五名狙击手留下阻击。
狙击手们占据制高点,精准地放倒了冲在前面的几个白军士兵。但敌人越来越多,子弹也快打光了。
"撤!"卫国打光最后一个弹夹,带领队员们向沼泽退去。白军紧追不舍,子弹呼啸着从耳边飞过。
沼泽中的通道己经被先头部队踩得泥泞不堪,每走一步都艰难万分。突然,一发炮弹落在附近,激起漫天泥浆!两名队员当场牺牲,卫国也被弹片划伤了后背。
"营长!快走!"剩下的队员架着他拼命往前跑。身后的白军己经追到了沼泽边缘,但他们不敢贸然进入,只能胡乱射击。
当卫国终于爬到对岸时,李云飞的大手一把将他拉了上来:"好样的!老子以为你交代在那了!"
清点人数,独立团以伤亡五十余人的代价,成功跳出了包围圈!更重要的是,三百多名老乡全部安全转移!
"接下来去哪?"卫国一边让卫生员包扎伤口,一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