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盏化作一道流光,在空中划过一道凄美的弧线。
沿途所有的怨气与魔气,尽皆退避。
下一刻,它精准地,印在了那颗巨大的、猩红的眼珠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也没有法则层面的碰撞。
破碎的琉璃盏,就那么轻柔地融入了龙魂的体内。
嗡——
一圈柔和的、带着无尽哀伤与怀念的金色光晕,以琉璃盏为中心,轰然扩散开来。
光晕所过之处,那些扭曲的黑色血管纷纷消融,不断蠕动的肉瘤停止了生长,无数猩红的眼珠里,暴戾与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可见骨的悲哀。
“昂——”
一声龙吟,响彻溶洞。
但这一次,不再是狂暴的嘶吼,而是一声充满了亡国之痛、思主之切的,绵长而悲怆的龙吟。
那巨大的、不可名状的魔物形态,开始缓缓收缩、下沉,重新退回到了那座破碎的镇魂石碑之后,最终化作一团浓郁的黑雾,盘踞在裂缝之上,陷入了沉寂。
致命的危机,暂时解除了。
呼……
整个溶洞,瞬间安静了下来,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噗通。
凌风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煞白,眼神涣散,显然cpu已经彻底烧毁,需要重启。
钟琉璃一个闪身来到云逍身边,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大眼睛里全是后怕和心疼。
“师弟,你没事吧?”
“没事……”云逍摆了摆手,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伤口火辣辣地疼,“就是有点低血糖,想喝点可乐。”
他靠着钟琉璃,一屁股坐下,目光扫过全场。
瘫软如烂泥的凌风。
心若死灰、彻底废掉的夏倾城。
以及,正盯着那团沉寂黑雾,脸色依旧凝重无比的佛子辩机。
“别看了。”云逍有气无力地说道,“只是暂时睡着了,闹钟没关,随时可能再醒。”
辩机收回目光,看向云逍,神情复杂到了极点。
有震惊,有敬畏,还有一丝……佛法信仰被颠覆后的迷茫。
“云逍施主,”她双手合十,深深一躬,“今日,是辩机……开了眼界。”
她无法想象,一个看似玩世不恭的镇魔司成员,是如何在短短时间内,洞悉了连她这位佛子都未曾察觉的、隐藏了八百年的惊天阴谋。
“喂养深渊……”辩机苦笑一声,“【杀生】大人他……他究竟想做什么?这已非养魔,而是灭世!”
“谁知道呢。”云逍撇撇嘴,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块牛肉干,递给旁边的钟琉璃,然后自己也叼了一根,含糊不清地说道,“可能就是单纯地想看个大烟花吧。有些人,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与刚刚那个揭露真相、拯救世界的英雄形象判若两人,让辩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应对。
“云逍,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凌风终于缓过了一点劲,颤颤巍巍地问道,“这鬼地方还封着呢,我们出不去啊。”
他说着,还用剑鞘敲了敲旁边的石壁,发出一声沉闷的回响,没有丝毫能量波动,仿佛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面“墙”的背后,是【杀生养魔阵】的无形壁垒,坚不可摧。
“是啊。”云逍嚼着牛肉干,一脸理所当然,“出不去。”
“那我们岂不是要在这里等死?”凌风快哭了。
“理论上是这样。”云逍点点头,然后话锋一转,“但作为一名优秀的领导,我早就为团队规划好了pn b。”
众人精神一振,齐齐看向他。
只见云逍一脸严肃地说道:“我悟出了一个能彻底解决问题的计划。”
“什么计划?”凌风急切地问。
云逍深沉地看了他一眼。
“打不过就跑。我很懒,当个摸鱼钦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