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们身着崭新青衣,步履匆忙却井然有序地穿梭于庭院回廊之间。~墈^书~屋\ ?勉+废′粤′黩^
然而,在这喧嚣喜庆的华盖之下,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诡异”氛围,如同悄然弥漫的薄雾,笼罩着每一个角落。
温梨儿扶着母亲步入招待女眷的正厅。
她今日身着皇后规制的凤穿牡丹织金霞帔,头戴赤金点翠九尾凤冠,珠光宝气,仪态万方,宛若神女临凡。
然而,当她们母女的身影出现在厅门口时,原本笑语喧阗的厅堂竟骤然一静。
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那目光复杂得令人心悸——
有小心翼翼的窥探,有强自按捺的惊疑,有不易察觉的怜悯,更有大片大片欲言又止的尴尬。
仿佛她身上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却又人人讳莫如深的大事。
当温梨儿困惑地抬眸回望,那些目光的主人却又瞬间变脸,堆砌起无可挑剔的恭敬笑容,纷纷躬身行礼,齐声道贺: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贺承恩公夫人福寿绵长!”
“诸位夫人免礼。”
温梨儿压下心头陡然升起的不安,维持着端庄得体的微笑,在宫女的簇拥下走向主位落座。
梁雨荷面上挂着笑容,与上前道贺的各位诰命夫人寒暄应酬。
她言谈举止滴水不漏,话题巧妙地围绕着今日的寿宴、京中时兴的首饰花样,绝口不提任何宫闱秘辛。/零`点¢看′书′ !庚.辛\罪+筷*
厅内气氛被她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热闹。
然而,她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紧紧追随着女儿。
温梨儿端坐主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茶盏壁沿。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满堂华服美眷。
嫂嫂在花厅另一端招待着几位年轻的侯府夫人和世家小姐,正笑语晏晏地说着什么,可温梨儿分明看到,她说话间隙,目光也是数次飞快地掠过自己这边,带着警惕。
仿佛在严防死守,生怕有哪个不知趣的人凑到她跟前说些什么。
外祖家的几位舅母、表嫂也是掩饰不住的叹息与欲言又止。
这一切都让温梨儿的心,如同悬在万丈悬崖之上,七上八下,无着无落。
几个孩子被带到厅中。
天天沉稳地侍立在母亲身侧,小小年纪气场强大。
此刻他微蹙着眉头,目光锐利地不时扫向厅门方向,似乎在等待父皇的身影,那眼神深处藏着一丝——紧绷。
暮暮今日竟破天荒地没有捧着他心爱的书卷,也沉默地站在一旁,小脸板着,同样不时瞥一眼门口。
只有淼淼和昭昭,正与几位同龄的孩子在角落里玩闹,清脆的笑声成了这诡异氛围中唯一一抹真实的“正常”。
而此刻的京城坊市间,早已被一桩惊天的宫闱秘闻点燃:
——
“听说了吗?天大的事儿!昨夜宫里,陛下……宠幸了一个宫女!”
“何止听说!传得有鼻子有眼!说那宫女是狐狸精托生的妖孽,只一夜功夫,就把咱们万岁爷的龙精虎猛给吸走了大半!啧啧……”
“还有更刺激的!说是……是在皇后娘娘的寝殿里!就在皇后娘娘的凤榻上!”
“啊?!这……这不能吧?谁不知道陛下这些年对皇后娘娘情深意重,六宫形同虚设?怎么可能在娘娘的寝殿,她的床榻上……干出这种事?这不是明晃晃打皇后娘娘的脸吗?”
“嘿,这可难说!男人嘛……再深情,也架不住送上门的野花新鲜啊!再说了,听说皇后娘娘昨夜刚好不在宫里……”
“天爷……若真是如此,那皇后娘娘今日在娘家寿宴上……这脸面可往哪儿搁啊?”
“……”
——
皇宫。¢v!7`x`s-w′.+c,o?m/
晏时叙在吴均年的施针下,又睡了一上午,终于恢复了些许力气,不再是早上那几乎被掏空、动弹不得的虚弱状态。
冷汗浸透了里衣,此刻被永泰小心翼翼地换下。
“陛下,龙袍已备好,銮驾已在殿外候着,即刻便可启程前往承恩公府贺寿。”
永泰垂首禀报,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忧虑。
他知道陛下此刻的身体远未恢复,但皇后母家的寿宴,陛下无论如何都不会缺席。
晏时叙点头。
可就在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