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若死在这里.....”绵绵跪在冰面为他包扎,冻裂的指尖在他心口鼎纹旁打颤,“我也活不成。”
她总把最软的兽皮垫在他身下,自己蜷在漏风的洞口守夜。有次他故意装睡,听见那丫头对着火堆嘀咕:“身上的铸魂鼎纹比蛇蜕还丑......”
“蠢兔子。”向渊无意识呢喃,指腹擦过匕首柄上的那个“绵”字刻痕。
碧云峰顶传来悠长钟声,打乱他的思绪。
“我这是在做什么?”他突然低笑出声,惊飞了栖在枯枝的寒鸦。
“不过是个才认识几天的小丫头......”玄色袖袍扫过结满霜花的石碑,“何必呢?”
那容瑾既能为了她,冒险出入碎魂镜,又岂会轻易伤那丫头性命?更何况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绵绵心里是什么位置。
他想起在山洞中,绵绵虽然对他悉心照料,但更多的似乎是出于某种目的,或许是为了铸魂鼎,又或许只是单纯的求生本能。而自己,却为何如此在意她的安危?
向渊猛地攥紧匕首,想他堂堂魔尊,竟像个毛头小子一般,还追到仙门要人......
山雾突然浓稠如粥,他鬼使神差地抚上心口。那处被绵绵笨手笨脚包扎的伤口早己愈合,此刻却隐隐作痛。
“尊上可要饮茶?”向渊耳边,再次幻听般响起绵绵的嗓音。
那日她不知从哪里采来冰草,竟用来煮茶,苦得他当场喷出来,她却叉着腰瞪眼:“良药苦口懂不懂!”玄色袖摆忽地灌满山风,向渊惊觉自己竟己踏入结界半步。
他猛地止住脚步,不由捏碎腰间的冰晶,寒气刺入掌心才勉强清醒。
“呵......”向渊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子时更鼓穿透云层,他缓缓松开紧握的匕首。
夜风吹乱了他的发丝,他抬头看了一眼云海中若隐若现的飞檐,随后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