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是正史。
没有瘦骨嶙峋的身躯,令人心痛。
没有枯黄色的病重身体。
没有卑微到骨子里的卑贱之爱。
月光悄悄爬上餐桌时,最后一块胡萝卜正顺着碗沿打转。黑发的少女用筷子追逐着顽皮的橘色方块,筷尖与瓷碗碰撞出清脆的叮咚声。
终于得逞时满足的鼻音像幼兽的呼噜,翘起的发梢随着咀嚼欢快摇晃,全然不知脸颊沾着的咖喱酱正顺着酒窝打旋儿。
心之庭内,银湖泛起温柔的涟漪。唯蜷坐在盐晶高椅上,指尖无意识描摹着少女鼓起的脸颊。紫罗兰色的瞳孔映着千岛结衣被月光勾勒的剪影,像在观摩一幅会呼吸的浮世绘。
“真好。”银色的绝美少女轻叹一声,银发垂落湖面惊起星屑。
记忆之蝶掠过水面,这是属于唯的。某条假设的世界线残影倏然浮现,那是病床上插满管子的少女,在心跳监护仪的嗡鸣中最后一次抚摸母亲的照片。唯猛地攥紧裙摆,盐晶扶手被捏碎成齑粉。
那些黑暗的故事像毒藤缠绕上来。在某个平行时空,千岛结衣或许正蜷缩在潮湿的地下室,或许正跪在暴雨中哀求恋人的回眸,或许......唯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首到银湖倒影中的自己与现世重叠。
电视屏幕的光斑在千岛结衣脸上跳跃,她正用筷子敲击碗沿给综艺节目打节拍。妈妈忘记收走的马克杯静静立在岛台上,杯底沉淀着半圈咖啡渍,像枚不完美的月亮。
“但这些都是假的。只有幸福的现在,才是这孩子该有的样子。”唯松开咬出血痕的下唇。银镜内,黑发少女脖颈后细小的绒毛被夜风撩动时,唯忽然笑出声。
原来自己笔下那个孩子,像一轮甜美的月亮,幸福无比。
而后,穿越者她就笑不出声了。
因为黑发的少女迈开步子,向着浴室走去。还哼唱着一首欢快的小曲,显然心情很好。
“晚……晚安。”刚刚还仇大苦深的穿越者顿时羞涩,连忙道出一句晚安,挥挥手,把银镜给融掉,塌陷成沙砾与盐晶。
偷看这孩子沐浴什么的!!!
才不会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