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的屋里,有一股浓厚的药味,还有一股淡淡的臭味。*咸.鱼\看\书\ `更¢歆+罪?全+
人陷入重度昏迷了,但是排泄是不会停止的。
而且阿梨的伤口在溃烂流脓。
即便清理得很及时,随时都在擦洗,但她的免疫力本身就低,所以感染就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而那些排泄物的味道,并不是擦洗就能消除的。
尤其是现在没有强力消毒的东西,普通擦洗,撒药粉,作用都有限。
这也是为什么戚从阳不停地催促卢娘子尽快做决定的原因。
因为这样下去,阿梨真的太受罪了。
就是照顾阿梨的人,也同样受罪。
那不是普通的脏和累。
最主要的,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人出现这样的情况的那种痛苦。
没有人会有那么硬的心肠,能看着一个活人烂掉而不动容。
阿梨身上盖着被子,只露出一张脸来。
但那张脸干枯,蜡黄,毫无生气。
戚从阳取出一根银针来,侧头来问卢娘子:“可准备好了?”
卢娘子深吸一口气,应一声:“准备好了。”
戚从阳便一点点开始下针。
所有人都紧紧盯着阿梨,生怕错过一点阿梨的反应。
前面十几根银针下去,阿梨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但后面不知道第多少针的时候,忽然阿梨的睫毛就颤了颤。
卢娘子立刻颤抖着出声:“阿梨?”
戚从阳继续落针,阿梨渐渐地反应越来越大。.五¢4.看?书/ ,庚?新/嶵¨哙_
卢娘子忍不住一步步上前去,伸手握住了阿梨的手。
祝宁看着,想了想,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武三娘。
武三娘也盯着阿梨在看。
那表情,不见半点心虚或者躲闪,甚至看上去还有那么几分关切——
这哪里像凶手嘛!
阿梨彻底睁开眼睛的时候,戚从阳额头上的汗珠几乎都有黄豆大了。
看见阿梨睁开眼睛,他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收起剩下的针,退开床边,轻声道:“好了。要说什么,问什么,就快些吧。”
看这个情况,都未必能有两刻钟。
只是阿梨现在虽然睁开了眼,可事实上,眼神却没有焦点,整个人都还在混沌里。
卢娘子一声声地喊:“阿梨。阿梨。”
既然不敢太急切吓到阿梨,也不敢太大声惊着她,更不敢声音太小,怕唤不回她。
所有人都紧张又焦急。
祝宁看向武三娘。
武三娘也有些紧张和着急,脖子都不由自主往前倾。
过了片刻,阿梨终于目光落到了卢娘子脸上。
然后,一滴泪水就从阿梨眼角滚落下来,她的嘴唇也动了动。
卢娘子立刻出声:“我在,我在。阿梨,你要不要喝点水?”
生病的人,尤其是高热的人,嘴唇都发干。
阿梨嗓子是干哑的,听到这话,就用力眨了眨眼睛。
祝宁将温水递过去。′三¨叶′屋? -追_蕞+欣′章?截_
卢娘子接过,搂着阿梨,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服侍阿梨喝。
阿梨勉强喝了两三口,也就喝不下了。
她也注意到屋里其他的人,明显露出一点惊慌来。
卢娘子哽咽介绍:“咱们现在在万年县县衙里,那些人,是柴少卿,祝娘子,还有戚大夫——阿梨,你别怕,现在咱们都安全了。”
“安全”两个字,明显让阿梨回想起了一些东西。她的脸上露出惊恐。
她的手指费劲的抓住了卢娘子的衣裳,张开嘴:“快跑,蕴娘,快跑——”
“没事了,没事了。阿梨,没事了。你看,我阿兄也来了。”卢娘子费力让阿梨去看卢奕。
看到卢奕的时候,阿梨还真就渐渐地平稳下来。
毕竟,卢奕本身就代表着卢家。
他在,旁人还如何敢动卢娘子?
卢娘子握住阿梨的手,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柴晏清看了祝宁一眼。
他作为男子,这个时候,去问阿梨案情,并不合适。
祝宁接收到了信号,认命的往前走。同时不忘提醒卢娘子:“卢娘子,还有什么想问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