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崩塌的轰隆声震彻整座城池,在无数人出来查探情况之前,江瑰权杖一挥,身影消失在原地。
古老的阵法悉数没入谢君玑的灵魂,他肉身虚弱地踉跄了一下,抬手抵住额头,仿佛难以承受烙印之重。
可眼底却一片清明。
很好,计划很顺利。
最后,他双眼一闭,再睁开时,眸光却变得涣散。
“不……乱跑……”
他低声呢喃着,垂着头,无意识的傀儡一般,缓缓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客栈里,宴洒兰神色倦怠。
距离服下丹药已经过去了三天,但她胸口的撕裂上还是没有好全,除了结痂的伤痕外,还有一条小指长短的剑伤。
无语,谢君玑从哪里找的劣质丹药。
她懒洋洋地在床上翻了个身,面朝外,门口突然被人推响。
红线悠悠荡荡,从她的手指间一路延伸到门外那人的身上。
谢君玑机械又被动地端着餐盘,将门合上,又把餐盘放到桌子上。
随后来到床边站定不动。
宴洒兰瞥了他一眼,故意伸出手:“扶我起来。”
谢君玑整张脸都憋得有了血色,但还是在魔契的束缚下,梗着脖子将他扶了起来。
宴洒兰一袭胭脂色长衫,长发披散,被她梳拢到一侧肩头。
她身段窈窕地走到桌面坐下,懒懒地拿起筷子叨了一口菜。
没滋没味儿的,又把筷子放下,转而撑着腮去看谢君玑。
谢君玑正坐在她斜旁边的椅子上,整个人不被红线束缚也不动弹分毫,僵硬地像个假人。
宴洒兰盯了他半晌,觉得有些好笑:“之前话还不少,怎么这两天又成哑巴了?”
谢君玑干脆扭过头不看她,仅露出来的半边面容都大写着‘不悦’二字,料想另外半边脸还有一个。
看得出来对她很厌恶了。
宴洒兰觉得有趣儿,干脆饭也不吃了,站起身来到他的身边。
谢君玑忍不住又往后靠了靠,皱眉道:“干什么?”
宴洒兰不答,只转个身,悠闲地向后一倒。
胭脂色的纱衣在空中飘起柔顺的弧度,谢君玑只感觉腿上一沉,再一抬眼,正对上宴洒兰调笑的视线。
宴洒兰双手攀上他的脖颈,脸颊蹭在他颈侧,吐气如兰。
谢君玑的耳廓倏地通红,语气却还是凶狠:“……下去。”
宴洒兰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埋在他的颈侧,听不真切。
她恶劣地在他的皮肤上吐着气。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