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之夜,顾十七站在自己的帐篷里,手中紧握着两面铜镜。?k!a^n+s!h`u~d·i/.·c¢o?m′阳镜从自己帐篷取得,镜面明亮如新;阴镜是趁张宁不备时偷偷带走的,镜面泛着诡异的青光。两镜相碰时,发出清脆的嗡鸣,震得他虎口发麻。
营地方向传来此起彼伏的诵经声,音调怪异,不似人声。顾十七掀开帐帘一角,看到远处祭坛方向亮起冲天的绿光,将整个夜空染成病态的颜色。更可怕的是,营地中所有人的影子——那些扭曲的、多肢的、长角的黑影,正如同活物般向祭坛蠕动。
"今晚的规则变了。"
张宁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顾十七猛地转身,看到她不知何时己经站在帐篷中央。今夜的她既不是白衣也不是红衣,而是一身杏黄色道袍,眉间朱砂鲜红欲滴。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手中那把青铜短剑,剑身刻满与张角帐篷上相似的符文。
"所有规则今晚都失效,只有一条——"张宁将剑尖指向祭坛,"要么登上祭坛中央,要么成为祭品。"
顾十七喉头发紧:"通天之路真的能开启吗?"
"能。"张宁的黑眼睛在月光下深不见底,"但走哪条路,由你决定。!我′得?书¢城¨ `最_歆?璋!結`哽*欣,快~"她突然抓住顾十七的手腕,"在见到哥哥前,你必须看看这个。"
她从怀中取出一面小巧的铜镜碎片,对着月光一晃。碎片中突然浮现出画面——年轻的张角在深山古洞中发现《太平要术》的场景。
"这是...记忆?"
张宁点头:"阴阳镜的第三个功能——照见过去。看下去。"
镜中画面变换:张角在烛光下研读经书,脸色越来越凝重;他在瘟疫横行的小村中用符水救人,却救不了所有人;他站在饿殍遍野的荒野中,仰天怒吼...
"苍天己死!此黄天当立之时!"镜中的张角声音嘶哑,"甲子尚水,显炎汉将亡之兆!三公既现,领大道而立黄天!"
画面突然跳转到一场血腥战斗,官兵屠杀头缠黄巾的农民,尸体堆积如山。"吾以此身为药,欲医天下之疾..."张角站在尸山血海中,泪流满面,"苍天离兮,汉祚倾颓..."
碎片突然变得滚烫,张宁连忙松开手。它落在地上,化作一缕青烟消散。?k!e~k`a+n/s\h?u~.·c¢o`m?
"哥哥最初真的只是想救人。"张宁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太平要术》下半卷改变了他。那上面记载的不是医术,而是如何创造规则世界——白日为人间,夜晚为鬼域。他相信只有这样才能推翻汉室。"
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鼓声,张宁身体一震:"时辰到了。记住,无论哥哥说什么,都不要首视他的眼睛。"
顾十七将两面铜镜贴身藏好,跟着张宁向祭坛走去。营地的景象令他毛骨悚然——所有黄巾军都跪伏在道路两旁,但他们己经不能称之为"人"。有的脖子上顶着兽首,有的背上伸出蜘蛛般的节肢,最可怕的是他们头上的黄巾己经与头皮融为一体,像第二层皮肤般随着呼吸起伏。
祭坛由九层台阶垒成,通体漆黑,表面刻满血红色的符文。顶端平台上,张角背对众人而立。他身着明黄色道袍,白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挽起,身形瘦削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当顾十七踏上第一级台阶时,张角突然转身。顾十七连忙低头,只看到对方腰间悬挂的青铜铃铛——那铃铛无风自动,却不发出任何声音。
"异世之魂。"张角的声音如同千百人同时开口,音调高低错落,"你终于来了。"
顾十七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迫他抬头。在即将看到张角面容的瞬间,他猛地闭眼,按照规则第七条跪伏在地:"拜见大贤良师。"
耳边传来张角的轻笑:"宁儿教得不错。"接着声音陡然转冷,"但你怀里藏着什么?"
顾十七感到怀中的铜镜突然变得滚烫,几乎要灼穿他的皮肤。张宁在一旁低声道:"哥哥,时辰己到。"
张角似乎被转移了注意力。他转向祭坛下方无数变异的黄巾军,双臂大张:"甲子之年,天罚汉室!"
千万个声音同时回应:"苍天己死!黄天当立!"
声浪震得顾十七耳膜生疼。张角的声音突然拔高,吟诵出那段顾十七在竹简上见过的话:
"天地三才,载厚德以驱魍魉!联九州黎庶,撼一家之王庭!"
祭坛上的符文逐一亮起,散发出刺目的血光。顾十七趁机偷瞄一眼,终于看清了张角的真容——那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