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起风了,树叶簌簌作响。!兰~兰/文?学? *免!费\阅^读_
“吱呀”一声,松寿堂的窗户被一只长满皱纹的手从内向外推开。
月光照进去,映得老夫人的脸像是雪一样苍白无血色。
老夫人双目微睁,木偶娃娃一般,生硬的手臂举起木梳子,开始在窗前对着镜子梳妆。
她的一头白发保养得极好,配上红色的木梳,一下一下,像少女观镜梳妆。
逐风眼睛睁大,他虽然是妖族,但是毕竟是妖族的幼崽,没有见过如此吓人的场面。
梳妆台上是一枚银色镜子,镜面开始泛红,远看如同拿血染红的镜面,镜面微微波动,竟出现了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样貌。
宴平笙目力极好,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年轻时候的老夫人。
老夫人依旧无知无觉,对着镜子将发髻挽好,又一一将首饰戴好。
“好一幅月下美人梳妆图。”
宴平笙在逐风的掌心中,一笔一划写道。
逐风吓得小脸苍白,没心分辨宴平笙写了什么,小身子往宴平笙身后躲了躲。
不远处的老夫人,或者说被附身的老夫人,己经在揽镜自照,沉迷在镜中的美貌中。
逐风有些等不及了,他扯扯宴平笙的衣角。
示意她有什么本领快使出去,自己己经不想再看这场景了。
宴平笙却是悄悄转身,带着逐风轻手轻脚地离开松寿堂。¢1¢5!8?t+x`t*.-c?o¢m¨
走出一段距离后,她才出声解释。
“若是此时出手,只怕老夫人的身体也会受到冲撞。”
年轻人被附身后,稍微调理就能恢复如初。
老年人却不一样,体内生机渐少,何况老夫人被附身前正在病中。
此处是在宿家,宿简是个孝子,避开天渡司请自己来盛京,就是为确保老夫人安然无恙。
那镜妖她还不放在眼里,但是她不能不顾及老夫人的身体。
“等明天再寻个合适的时机。”
月过中天,两人才回屋睡觉。
隔日,天光微亮,接引她们进城的张婆子出现在院外。
院中值守的丫鬟早就统统被遣走,院中只有赶月在竹椅上玩弄花草。
“宴姑娘可在?”张婆子回到宿家,腰杆也硬了起来。
“姐姐还在睡。”
张婆子还没接话,一旁丫鬟讥诮出声:“这就是偏远地方的礼数?第一日不去给夫人请安,只顾着蒙头在屋内睡大觉。”
话语像在针尖上滚过,处处尖锐。
“你是谁?”赶月对情绪的感知一向敏锐,来人不善。
出言嘲讽的丫鬟根本不把赶月放在心上,“千里迢迢地来宿家打秋风就罢了,还带着两个小的。”
张婆子宿家下人中唯一一个和宴平笙相处一段时间的,她自知对方不是这种人。*搜`搜,小/说\网? ?更`新+最¢全¨
急忙打圆场,“这是夫人的陪嫁丫鬟知春,我们此次前来是提点宴姑娘去给夫人请安。”
知春是陪在宿夫人身边最久的丫鬟,觉得自己是最能揣测夫人心意的。
这个从穷乡僻壤来的老爷义女,让夫人生了许久的闷气。
不用夫人吩咐,她知春也一定要好生替夫人出口恶气。
见到张婆子在一旁和稀泥,知春觉得她拉低了夫人的威风。
“张婆婆,你费那般口舌做甚。”边说身子一转,绕过赶月就要往屋内走去。
赶月立刻张开手臂,挡在知春前面。“你不准进去。”
“姐姐是以宿家义女的身份进府的,得到过宿大人的亲口认定,一个丫鬟休想爬到我姐姐头上来。”
赶月明白一些事情内幕,知道不能把来宿家的真实原因宣扬出去。
“呵,你这个小东西还挺护主。”知春丝毫不把宴平笙放在眼里,何况昨日夫人避而不见,更说明她算不上宿家的正经主子。
知春话音一落,赶月提着小拳头就扑上来,“你找打。”
赶月年纪小,身子灵活,愣是打了好几拳头才被气急的知春推向一边。
张婆子眼疾手快将赶月护住。
“你个吃里扒外的老东西。”知春将气发泄到手上,猛得将正房的门推开。
巨大的声响过后,一道声音轻飘飘地传出来。
“滚出去。”
宴平笙刚睡了三个时辰,就被院外的声音吵醒了。
睡眠不够让她心生烦躁,更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