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套,干脆别说得了。”
春林摇头失笑:“怎么会没有意义呢。”
不等如烟开口,她继续说道:“若不是它们,你一个小小的巡逻员,也没有资格指着我的鼻子质问这些。”
“你能表达不满,我能听着你说,就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一个信仰。”
“书里写的,台上讲的,墙上贴的,它们会深深刻进每个人的脑海里,化为一把至高无上的利刃,悬在所有人的头上,这就是它的意义。”
话音落下,办公室里安静下来。
如烟皱着眉消化这段话。
春林并不意外如烟的迷茫,其实很多人都有这种困惑,尤其是曾经真情实感争论过这个话题的人。
那时候她们斩钉截铁地说,不给任何敌人可乘之机。
但几年过去,前有钟灵秀,后有袁丹,这不算变相的接纳敌人吗?那以前那些话都是放屁的吧。
春林从桌面上拿了本书,翻开折过的一面,递给如烟。
这书是姐妹座谈会上的发言精选,己经整理成册,正在审核阶段,春林也得到了一本样品,里面不少观点都给了她很大的启发。
“你看这一篇,全文的核心是做自己,而不是谁的女儿,谁的妻子,谁的母亲。”
如烟快速看完,点了点头,认可了这个观点,并且觉得很舒服,就该是这样,能写出这篇文章的人肯定极为先进。
但春林却笑着道:“但其实发表这篇演讲的人,结束后并没有和父母断绝关系,也没有和丈夫解除婚姻,更没有抛弃自己的子女,她依旧是女儿妻子和母亲的身份。”
如烟一愣,突然觉得书也不怎么香了。
“是不是觉得她嘴上说大话说空话,并没有去践行,是个言行不一的人?”
如烟默默点头。
“但有没有可能是我们使用的时候用错视角了呢,对内时,做自己是一个锚点,不会让我们丧失主体性,对外时,就可以用这把利刃去争取权利,比如工作和家庭之间发生不可调和矛盾的时候,我们就可以用做自己这条理论武器,理所当然地选择工作,从而逻辑自洽,不用背负愧疚感,甚至在旁人指责的时候,也能大喊一声我先是自己才是女儿妻子和母亲…”
如烟猛地抬头,瞪大眼睛!
是这样用的吗!!!
“你觉得写这篇文章的人没有撇开女儿妻子母亲的身份,是言行不一,是立身不正,那你可太冤枉她了,她造了把剑给你,可杀敌,可防身,但你下意识用这把剑去捅她。”
如烟眨眨眼。
“拿到枪的时候,你会枪杀一个枪械师来证明枪好不好用吗?”
如烟摇头,怎么可能!那些宝贝技术人员她平时都见不到!而且她怎么可能自毁根基,火器枪械的巨大威力可以轻易抹平男女之间的体力…
想到这里,她猛地抬头,就见春林笑了:“狙击枪械师,质疑新理论,那是敌人的任务,而我们只需要紧紧握着枪,脑海里埋下一颗可利用的武器。”
春林笑着摊手:“这条新鲜出炉的理论武器,会强势凌驾在母职,孝道,贞操等之上,成为一张万能筹码,平常生活可以不用,毕竟我们是群体动物,谁也无法脱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但关键时刻就是它出鞘的时候,这才是它真正的意义。”
“同理,现在你还觉得书本上的知识无用吗?墙上的标语无用吗?”
如烟猛地摇头,有用,可太有用了!
她好像被打通了全身经脉,茅塞顿开,全都想明白了!
她兴奋地拿着书在办公室里转圈,迅速举一反三:“以前没有人人平等的时候,我看到那些作威作福的人上人都不知道该怎么骂,因为礼法就赋予了他们人上人的权利,现在我知道该怎么骂了,并且发现这种情况的时候还能理首气壮的骂,引起别人附和的骂,对方不能反驳的骂。”
春林勾起嘴唇,等如烟冷静下来才对她道:“上面己经正式成立纪委部门,我把你的档案推上去了,好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