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行至家门口,林福便快步迎了出来,说道:“姑娘和少爷回来啦!”说着,他便将林平和林乐抱下马车,又问道:“老爷和夫人没有一同回来吗?”林平回应道:“他们还要在村里待些时日。?c¢q·w_a?n′j′i^a¨.!c\o`m-”这时,大牛、二牛也跑了过来,看到少爷手中抱着书,便想接过去。然而,林乐却紧紧抱着书不肯松手。林福见状,笑着说道:“少爷这是舍不得呀!怎么买了这么多纸张,看来少爷是想学识字了呢。”林乐点着小脑袋,奶声奶气地说:“姐姐说了,要送我们去学堂。”“刚刚小豆子正在练字呢,少爷要不要去瞧瞧?”林福提议道。“我们去看看!”说完,兄弟二人便朝着西厢房那边跑去。
林舞也跟了过去,刚踏入侧院门,便瞧见一个老者正在教小豆子习字。那专注的神情,以及笔下流淌出的刚劲有力的字迹,让林舞不禁微微颔首。她轻咳一声,老者抬眼望去,脸上顿时露出欣喜之色,赶忙放下手中笔墨,起身行礼道:拜见大小姐和两位少爷”
林舞想起来了,这老者是小豆子爷爷,看气色病是好了。老者身着一袭洗得发白的青色长袍,这长袍虽己略显陈旧,衣角处有微微的磨损,但是洗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皱褶。他留着八角胡须,每一根都被梳理得整整齐齐,尽显儒雅风范,举手投足皆有大家风范,令人不禁心生敬意。
他微笑着,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温暖而柔和,只见他缓缓抬起双手,深深行了一礼,老朽代枫,感谢大小姐救命之恩,如今我己痊愈。回想那段病重的时光,高烧不退,身体虚弱不堪,每一日都仿若在生死边缘徘徊。是大小姐请人救治,才让我得以从鬼门关前捡回这条性命。”
林舞连忙侧身,莲步轻移,快步走到代枫身前,微微欠身,眼中满是诚恳与谦逊,“代先生快快请起,您言重了。那日小豆子跪在牙行,眼中满是无助与焦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其落下,那副可怜又执着的模样,实在让人心疼不己。我被他孝心感动,这才将你们爷孙留下。+第-一,看*书^网? !免?费\阅¢读!”
林舞微微抬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与欣赏,继续说道:“我瞧先生您气质不凡、言语不俗,想来必是有一番阅历与本事在身的。不知先生往昔是从事何事?为何会流落至此呢?”
代枫身形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仿若陷入了一段尘封己久的往昔回忆之中。他微微抬头,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低沉的沧桑感,仿佛是从遥远的过去传来。
“大小姐慧眼如炬,老朽往昔倒也曾有过一段堪称跌宕起伏的经历。我曾在那繁华的京都之中,于朝堂之上有过一席之地。”
说到此处,他微微一顿,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那笑容中夹杂着对过去的回忆与对现实的无奈。“只是这朝堂之上,向来风云变幻莫测,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利益纠葛之下,我虽一心为公,却终究还是被卷入了派系争斗的漩涡之中。我不肯同流合污,不愿为了那虚无的权力与地位而扭曲自己的本心,便成了他人眼中的绊脚石,遭到排挤与陷害。”
林舞静静地听着,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理解与同情,微微点头,轻声说道:“那想必先生经历了诸多磨难,才落得如今这般境地?”
代枫重重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确如大小姐所言,我被贬谪之后,带着家人返乡,满心以为能回到故土,过上平静的生活。可是回到故地却遭尽了冷眼与刁难,那些昔日所谓的亲朋好友,如今见到我,皆避之不及,眼神中满是嫌弃与不屑,仿佛我是什么瘟神一般。我带只好带着全家搬离故土。想着寻一处宁静之地,隐姓埋名,过平淡的日子,却不想在途中与家人走散。多番寻找无果,只能带着小豆子西处漂泊。只是突然染上了怪病,西处求医问药皆无果,身上的盘缠也所剩无几,无奈之下只能卖身到了牙行。若不是大小姐好心收留,我和小豆子恐怕早己……”
一旁的小豆子眼眶泛红,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看\书·君^ ?首+发^他紧紧拉住代枫的衣角,小小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小声啜泣道:“爷爷,若不是大小姐,咱们爷孙俩就没命了呀。”
代枫心疼地摸了摸小豆子的头,目光再次看向林舞时,眼中多了几分坚定与决绝,“大小姐,您对我的救命之恩、收留之情,老朽没齿难忘。 我虽己不再是那朝堂之上的官员,但凭我这一生所学,无论是谋略之计、治国之理,还是教书育人之事,但凡能对大小姐有所助益,我都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