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天仪深处传来。

“你来找我，是想问自己的事情吧。”

沈砚轻轻点了点头。

天机阁阁主指尖抚过窥天仪震颤的符文，苍白发丝随风扬起："天道如棋局，凡人所见不过半子落盘。

我等守阁千年，所求不过看清那棋盘边角的暗纹——哪怕只有半寸。

“你的因果，我不敢窥探。”

“为何？”

“你的身上，似乎背负着难以言喻的恐怖因果，即便是大帝，也无法窥探。”

沈砚沉默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份因果，便是玄渊，没有任何人有能力窥探玄渊的秘密。

于是，沈砚拿出了半块碎玉，这是他以前送给慕昭的，上刻“昭”字，慕昭随身佩戴了数百年。

“九阙宫璇玑天君慕昭，你能推演吗？若是成功，你可以提一个要求。”

那老者接过了那半块碎玉，淡淡说道：“世人总道天机不可泄，却不知真正的天机本就写在风中。

你看这窥天仪转得越急，虚影越是混沌，反倒是闭目聆听时，却能听见命运齿轮咬合的声响。”

天机阁阁主枯瘦的手指捏着慕昭的半块碎玉，轻轻放在窥天仪颤动的星盘凹槽内。

破旧的灰袍在灵力漩涡中猎猎作响，他掌心托着忽明忽暗的星砂："所谓窥探天机，不过是以己身作引，将命运洪流舀起一瓢。

但当你凝视这瓢中的倒影，倒影也在将你的因果搅入其中。"

刹那间，十二根龙首仪臂轰然转动，无数星轨虚影在穹顶交织成网。

晦涩的天机之音陡然变大。

阁内烛火无风自动，墙上的古老星图泛起微光，他枯瘦的手指抚过窥天仪震颤的纹路，浑浊的眼眸中映出纠缠的星光。

悬浮的星砂在空中凝成两条纠缠的光带，忽而如银河倒悬，忽而化作双鱼相衔。

过了许久，老者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地说道：

“命宿相衔，天轨交缠。

爻变璇玑，璧合无尘。”

“只有这些吗？”

老者摇了摇头，“天机混沌，我只能看出大致走向，她的身上也背负着大因果，我只窥探出这些，就让我受了重伤。

我的要求是，日后帮天机阁守护一次窥天仪。”

沈砚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离去。

命星己定，星河浩瀚，命宿如双珠衔光，天轨似银丝交缠，冥冥中自有灵犀暗牵。

爻变璇玑，卦象千重，终化得璧合无尘之境。

璧和无尘。

他与慕昭的感情，不会有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