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枫知晓凌北棠是言出必行之人,便没有多说什么,拍拍他的肩膀:“明日一早我们便回临河村了,你抽时间出来写好奏折,过两日我会派海东青送信给你,你收到信后便立刻派心腹送奏折去京城,余下的事情我自有安排……”
“是”凌北棠正色道。`r¨c!y·x`s\.?c/o?m?
韩姝和沈凌枫见他心有成算,便起身告辞。
两人离开布政使司,便直接去李副将的宅子。
李副将正拿着拨浪鼓逗弄恒哥儿。
恒哥儿看到他们到来,乌溜溜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着,扭动着身子,挥舞着双手往韩姝身上扑,扁着小嘴巴:“姐,抱!”
沈凌枫顿时满头黑线,恒哥儿的父亲是他的表哥,姝儿是他的未婚妻,恒哥儿喊姝儿姐姐,他岂不是比姝儿长一辈?
不妥,大大不妥。
沈凌枫立马纠正恒哥儿的称呼:“恒哥儿,喊姨姨!”
恒哥儿眨了眨懵懂的大眼睛,乖巧地喊道:“姨!姨”
“哎!”韩姝巧笑嫣然,伸出双手接过恒哥儿,他立马抱着韩姝的脖子,咯咯笑了起来。
李副将幽怨地看了恒哥儿一眼,他使出浑身解数逗这小子,未曾给过一丝笑脸,韩姑娘一来便扑到她身上咯咯笑了起来,哼!莫不是嫌弃他年纪大了,身上有老人味?
李副将瞬间觉得自己受到一万点暴击。`x~q?u·k?a_n.s.h¢u*w-u/.-c?o′m!
不过看到恒哥儿天真无邪的笑容,他的脸立马笑成朵菊花。
屋子里的其他人亦被恒哥儿的笑声感染,脸上皆露出笑容。
李副将凑到沈凌枫身边,小声道:“属下想跟着你们一起去临河村,可以吗?”
沈凌枫静静地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丝开玩笑的成分,但是没有,李副将的表情无比认真,很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说的。
他和姝儿时常不着家,庞煜也有他的事情要做,恒哥儿还小,还有一个宋青堂需要人时刻看管,有一位忠心耿耿又见多识广的老者在家中坐镇,似乎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但他不敢擅自做主,这事得和姝儿商量才能决定:“我问问姝儿的意见。”
“姝儿,李副将想跟着我们去临河村,你意下如何?”
李副将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他跟着老将军戎马大半生,一生无妻无妾无儿无女,收留众多伤残将士,也只是看在他们同是袍泽,不忍他们孤苦无依。¨x~x,s/w!k_.¨c¨o·m!
于他而言,只有老将军才是他的挚友和亲人,老将军一家遭难,他没有能力帮他报仇,他寝食不安,内心犹如像被人凌迟一般难受。
但殿下有能力为老将军满门复仇,恒哥儿是护国大将军府唯一的血脉,他得守护好他们,才不枉此生。
韩姝看了一眼可怜兮兮的李副将,沉思片刻,粲然一笑:“好!”
李副将的眉眼顿时舒展开了:“姑娘放心!属下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沈凌枫也高兴:“既然你决定跟着我们到临河村,这里的事情得尽快做好交接,明日辰时初在城门口等我们。”
李副将笑道:“底下的人皆经验丰富,就算属下不在这里也不会出任何纰漏。属下只需要与几个管事交接一下账本即可。”
“嗯!我们先回去了,你也去忙吧!”
“好!”李副将送他们到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转身关上大门。一扫之前的萎靡不振,整个人精神焕发,脊背挺得笔直,脚步生风,风风火火地去交接他的工作,一点都不像垂垂老矣的老者。
钟氏与王氏带着恒哥儿坐在马车车厢里。
钟氏这两天喝了滋补的汤药,又吃得饱,睡得好,身体好了一些,精神头还不错。
车厢地板垫着两张老虎皮,方便恒哥儿活动。
恒哥儿坐在毛茸茸的虎皮上,好奇地东摸摸,西瞧瞧,爬过来爬过去,但是玩了一会便玩腻了。
乌溜溜的大眼睛开始四处寻找韩姝的身影,找了一圈没看到她,扁着小嘴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钟氏见状,立马把他抱起来,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恒哥儿,这是怎么啦?可是哪里不舒服?”
恒哥儿绷着一张小脸,靠在钟氏身上,始终没有说话。
钟氏眼底划过一丝黯然,低声哄道:“恒哥儿乖,等下了马车,奶娘带你去找姨姨,可好?”
恒哥儿眼前一亮,小声应道:“好!”
钟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没想到自己带了一年的小奶娃,竟会如此黏刚见两次面的韩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