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那年,娘娘说需要个听话的'自己人'固宠,便在陛下的茶里下了药。”
“那夜之后,臣妾怀了嵘儿。”她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皇后娘娘说,若臣妾敢背叛她,便让臣妾的父兄死在许家的矿洞里。”
皇帝瞳孔骤缩,指节捏得发白。
李嫔却像感觉不到痛一般,继续道:“这些年,臣妾活得战战兢兢,既不敢违逆皇后,也不敢亲近贵妃。”
“皇后娘娘每次赏的恩典,都是要臣妾替她做一把刀;贵妃娘娘每回的照拂,都让臣妾在皇后那儿多挨一顿罚。”
她忽然低低笑起来,笑得满眼泪水:“这次,皇后娘娘说,只要臣妾帮最后一次,就让嵘儿有个好前程。”
“可臣妾知道……”她抬眸,眼中是濒死之人的清醒,“三公主若死,臣妾必定活不过今晚。”
“臣亲真的好累,为什么都要逼我!”
皇后脸色铁青,猛地冲上前:“你这个疯妇!本宫何时要求你做那些脏事了!”
“够了!”皇帝暴喝一声,龙案上的茶盏震落在地,碎瓷四溅。
他死死盯着皇后,眼中翻涌着滔天怒意:“许如嫣,你还有何话说?”
皇后踉跄后退,却仍强撑着冷笑:“陛下宁可信一个贱婢的疯话,也不信臣妾?”
“信你?”皇帝忽然抬手,李德全立刻捧上一封密信,“看看这个!你许家暗中拉拢边关将领的罪证,真当朕不知?”
暴雨声中,李嫔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鲜血溅在鎏金地砖上。
汐贵妃脸色骤变:“她服毒了!快传太医!”
李嫔却摇头,染血的手指抓住皇帝的龙袍下摆:“陛下……嵘儿什么都不知道……求您……”
李嫔咳出的鲜血染红了地砖,她浑身发抖,眼神涣散,却仍死死攥着皇帝的龙袍下摆,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
“嵘儿……他是无辜的。”
她声音微弱,却执拗地重复着,仿佛只要她撑得够久,就能为儿子争得一线生机。
就在此时——
“砰!”
殿门被猛地撞开,一道靛蓝身影踉跄冲了进来。
“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