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庭站在教会大厅的台阶上,望着远处渐渐苏醒的森林。′z¨h′a~o-x^s·.?n\e/t`
盖伦和梅芙他们已经离开一周了,但教会的工作却并未因此停滞。
新上任的教皇虽然还算正直,但边境的血族活动依旧频繁,人类与血族之间的紧张关系也并未真正缓解。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大厅。
今天他需要和接手盖伦工作的血猎们交接任务,还要整理梅芙留下的血猎家属记录。
教会档案室里,邵庭翻开梅芙留下的名册。
纸页上工整地记录着每一位牺牲血猎的家属信息,他们的住址、年龄、生活状况,以及教会每月发放的抚恤金数额。
翻到某一页时,他的手指突然顿住。
迪昂·罗伯特,在克莱因古堡中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邵庭的喉咙微微发紧。
他记得迪昂——那个总是笑嘻嘻的年轻血猎,有一头茶色的卷发,个子娇小说话幽默风趣。
几个月前,迪昂被多伦·奥菲拉多选中,被转化为了血奴陪在多伦的身边,在他离开前,多伦对迪昂还算不错,可谁知道以后呢。
而现在,迪昂的母亲仍然每个月都会来教会询问儿子的消息。
邵庭合上名册,决定亲自去见见她。
迪昂的家在王都郊外边缘的一栋石屋里,门前种着一排矮小的冬青,泛着油亮的青翠。
迪昂的母亲——玛莎夫人,正在院子里晾晒衣物。她的头发已经花白,眼角爬满皱纹,但动作依然利落。
“夫人。”邵庭站在栅栏外,轻声唤道。
玛莎回过头,看清来人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邵庭先生!”
她匆忙擦了擦手,快步走过来:“是不是有迪昂的消息了?”
邵庭看着她期待的眼神,胸口微微发疼。
“是的。”他点点头,“迪昂还活着。”
玛莎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但她没有哭出声,只是紧紧攥着围裙的边缘:“他……他现在在哪里?”
“在克莱因古堡。”邵庭如实相告,“他被血族带走了,但没有死,只是…被转化了。”
玛莎的身体微微颤抖,但她很快稳住了自己,甚至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她抬手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却坚定:“只要他还活着,我们总有一天能再见面。~三\叶-屋/ ?已*发_布¨最\新\章^节¨”
邵庭站在原地,看着她转身回院子里收衣服,背影在阳光下显得单薄却坚强。
他忽然懂了盖伦守在边境的理由。
不是为了空洞的“正义”,而是为了这些在苦难里依然相信“活着就有希望”的人。
*
一年半的时间过得很快。
邵庭留在教会,协助新上任的血猎们熟悉边境的防御体系,偶尔也会外出执行任务。
人类和血族的关系依然紧张,但教会终于开始重视边境的支援,减少了无谓的牺牲。
而那些自愿成为血奴的穷苦年轻人,教会也不再阻拦。
毕竟在这个世道,总要有牺牲者来维持脆弱的平衡。
冬天再次来临的时候,邵庭终于决定离开灰石镇。
他最后一次烧旺了壁炉,将木屋里的每一寸角落都打扫干净,然后在餐桌上留下一封信——
“梅芙姐:
我走了,我有想要见的人。
等你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捎个信,如果我在的话,一定回来给你接风。
—— 邵庭”
他锁上木屋的门,踩着厚厚的积雪,独自走进森林。
寒风呼啸,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融化成细小的水珠。
他下意识按住胸口,那里的玫瑰印记正隐隐发烫——这是达米安留下的血契,无论隔着多少距离,都能感知到彼此的气息。
“达米安,我想见你。”他在心里轻轻唤了一声。
他知道,达米安能感受到他的呼唤。
没过多久,前方的雪地里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不是人类踩雪的“咯吱”声,而是像羽毛落地般,轻得几乎听不见。
达米安站在不远处的雪地里,雪白的长发上罕见地沾着雪花,金色的眼眸在冬日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像盛着整个冬日的阳光。
看见邵庭的瞬间,那双总是带着从容的眼睛,骤然泛起温柔的波澜。
他似乎匆忙赶来,呼吸间带出一缕白雾。
看来这冬天冷到血族呼吸都能有雾气。
邵庭看着他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拍了拍身上的雪,笑着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