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降雪手腕轻翻,缠在臂间的软鞭“唰”地抖直,鞭梢缀着的七枚菱形铁棱在月光下泛出冷冽的光。.k~y,a¨n¢k·s..!c_o′m?她刚要踏前半步,将“寒江雪”鞭法的起手式施展开,耳畔忽然掠过两道破风声,眼前青影一闪,两道身影已稳稳落于丈许之外。
那两人皆是青布道袍,身形一高一矮,高者面如古月,颔下银髯垂胸;矮者目似朗星,短须如针,腰间都悬着柄古朴长剑。高者抬手挥袖,沉声道:“丫头退下,这老鬼交给我二人便是。”
梅降雪抬眸看清来人,紧绷的肩背霎时松了三分——竟是泰山派的天地二老。这两位前辈也是受邀赶来支援乌木禅师的,此刻见二人到来,当即收鞭回臂,那软鞭如灵蛇归洞,瞬间缠回腕间。
“多谢二位前辈。”梅降雪屈膝一礼,转身退至乌木禅师与金瞳禅师身侧。刚站定,身侧便递过一方素白手帕,苏璃的声音带着关切:“雪妹,擦擦汗吧。”
梅降雪接过手帕,才发觉额角早已沁出细汗,想来是方才与陆老七对峙时太过用力。?x-q^k-s¨w?.\c^o′m′她胡乱擦了把脸,抬眼望向场中,只见陆老七正举着那柄镔铁骷髅杖,杖头的骷髅眼眶里幽光跳动,他盯着天地二老,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哪来的野道,也敢管老夫的闲事?”
高个子的天老捋着银髯,嘿嘿冷笑:“陆老七,三十年不见,连老朽二人都不认得了?”
矮个子的地老接口道:“当年太岁庄外,你用锁魂爪残害二十三名镖师,若非我二人赶到,那票货怕是要被你连人带货吞得一干二净。彼时念你修行不易,饶了你一条狗命,没想到你非但不知悔改,反倒投了血羽教,继续为祸江湖!”
陆老七闻言,那张枯槁的脸猛地涨成紫黑色,握着骷髅杖的手青筋暴起:“是你们两个老东西!当年那笔账,老夫今日正好一并清算!”他将骷髅杖往地上重重一顿,“哐当”一声,石屑飞溅,“今日非要报当年之辱,将你们挫骨扬灰!”
话音未落,陆老七猛地旋身,镔铁骷髅杖带着呼啸的劲风横扫而出,杖头的骷髅仿佛活了过来,张开嘴似要噬人——正是他的成名绝技“乌龙出海”。(;看ˉ书o?a屋~¤! £¢首3?发`\
天地二老对视一眼,不退反进。天老身形一晃,飘至左侧,长剑“啷啷”出鞘,剑身在月光下泛着莹白;地老同时拔剑,落于右侧,剑尖斜指地面,两道身影如左右护法,将陆老七稳稳罩在中间。
“天地日月剑法,好久没在江湖上亮过了。”天老低喝一声,手腕翻转,长剑画出一道圆弧,白气随剑势弥漫开来,如月华倾泻;地老同时出剑,剑尖点出寒星点点,与天老的剑势交相辉映,霎时间白气蒸腾,竟似有风云变色之象。
这“天地日月剑法”乃是泰山派镇派绝技,需二人配合施展,一人拟天,一人拟地,剑光交织时如日月轮转,既能刚猛如雷霆万钧,又能阴柔似流水穿石。此刻双剑齐出,白气弥漫中,剑气如钱塘怒潮般层层叠叠涌去,将陆老七周身丈许之地尽数笼罩。
陆老七倒也凶悍,骷髅杖舞得风雨不透,杖头碰撞剑气时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火星四溅。他时而如猛虎下山,杖势沉猛;时而如灵猴戏耍,辗转腾挪,竟在双剑夹击下支撑了八十余合。
梅降雪站在一旁,看得心潮澎湃。只见场中白气翻涌,青影与黑影在剑光中忽隐忽现,天地二老的银髯随剑势飘动,衣袂翻飞如鼓满的风帆,而陆老七的身影在剑气中越来越小,渐渐有些左支右绌。
忽听天老一声清啸:“着!”
地老同时低喝:“收!”
两道青影猛地向后飘出丈许,长剑同时归鞘,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弥漫的白气缓缓散去,露出场中情景——陆老七保持着举杖欲击的姿势,僵在原地,双眼圆睁,仿佛难以置信。
他盯着天地二老,嘴唇哆嗦着,手指颤巍巍地抬起:“你……你……你们的剑……真快……”
话音未落,一道血线从他脖颈间浮现,迅速蔓延开来。
“噗嗤——”
陆老七的脑袋突然从脖颈上滑落,“咕噜噜”滚出数尺远,圆睁的眼睛还望着天地二老的方向。腔子里的热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脚下的青石,那柄镔铁骷髅杖“哐当”一声落地,杖头的骷髅仿佛也失去了神采,幽幽的光芒彻底熄灭。
天老拂去袍角的灰尘,淡淡道:“作恶多端,终究是这个下场。”
地老哼了一声:“也算对得起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