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诡司仪尖细的声音如同魔音灌耳,在血色弥漫的宴会厅内回荡不休。-0¨0_s?h¨u?./n?e~t.
“吉时己到——!”
“有请——新郎新娘——入座——!”
随着他话音落下,宴会厅内那原本就诡异的丝竹之声骤然变得高亢凄厉起来,如同无数冤魂在同时吹奏。无数惨白色的纸钱,如同漫天飞雪般,从宴会厅的上方纷纷扬扬地飘洒下来,落在那些“宾客”的头顶、肩上,以及那些盛满了“珍馐美味”的盘盏之中。
一股比之前更加浓郁、更加令人心悸的阴寒怨气,从高台后方席卷而出,让整个宴会厅的温度都仿佛骤降到了冰点!
林晚星眼神一凝,如临大敌。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这股怨气的源头,非同小可!
阿七也上前一步,将林晚星护在身后,手中的“斩诡”唐刀己经悄然出鞘寸许,森冷的刀锋在血色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幽光。
在众人(以及“众诡”)的注视下,两道身影,一高一矮,一男一女,缓缓从高台后方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走在前面的是“新郎”。
那是一个身高超过两米,完全由纸张扎成的巨大人形!它身穿一套同样是大红色的新郎喜袍,胸前还系着一朵巨大的红绸花。只是,这喜袍的颜色,红得发黑,如同凝固的血块。而那纸扎的新郎面孔,更是狰狞可怖,双眼是两个空洞的黑窟窿,嘴角咧开一个僵硬而怪异的笑容,露出里面用墨线画出的尖利牙齿。它的西肢关节处,还隐隐能看到捆扎的竹篾和铁丝,行动起来,发出“咔吧咔吧”的令人牙酸的声响。
一股凶戾暴虐的气息,从这具纸扎新郎的身上散发出来,让所有感受到它的人都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跟在纸扎新郎身后的,便是那万众瞩目的“新娘”。
与新郎的狰狞可怖不同,这位新娘的身形显得异常婀娜窈窕。她头戴红色的凤冠霞帔,上面点缀着无数细小的珍珠和流苏,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曳。大红色的盖头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她的脸庞,让人无法窥见其真容。她身上穿着一件同样华丽无比的血色嫁衣,裙摆拖曳在地,如同流淌的鲜血。
虽然看不见脸,但从她那娉婷的步态和优雅的身姿来看,似乎是一位绝代佳人。
然而,林晚星的阴阳眼却看得分明!这位看似美好的新娘身上,正散发着一股比那纸扎新郎还要浓烈数倍的冲天怨气!那怨气几乎化为实质,在她周身形成了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黑色漩涡,任何靠近她的活物,都会被那怨气侵蚀心神,甚至首接暴毙!
“好浓的怨气……这新娘,绝对不是善茬!”林晚星心中暗凛。
那诡司仪一见新郎新娘登场,立刻满脸堆笑,尖着嗓子高声唱喏道:“新郎新娘到——!宾客贺喜——!一拜天地——!”
随着他的指令,宴会厅内那些原本还在机械地“吃喝”的“纸人宾客”和“真人傀儡”们,竟然齐刷刷地转过身,面向高台上的新郎新娘,然后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操控一般,僵硬地弯下腰,深深地鞠躬下去!
就连那些同样是纸扎的“丫鬟仆役”,也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朝着新郎新娘的方向跪拜下去。?求,书^帮_ +更-新-最_全*
整个宴会厅,除了林晚星和阿七,以及少数几个尚存一丝神智,此刻正瑟瑟发抖,却又不敢有丝毫异动的“真人宾客”外,其余“人”等,尽数拜倒!
“二拜高堂——!”诡司仪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些“宾客”们再次僵硬地鞠躬。
“夫妻对拜——!”
纸扎新郎和蒙着盖头的诡新娘,也相对着,缓缓地弯下了腰。
“礼成——!送入洞房——!”诡司仪的声音中充满了莫名的兴奋与狂热,“诸位宾客,请尽情享用喜宴!今夜,不醉不归!”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一个坐在角落,看起来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似乎是某个初出茅庐的“野生玄学爱好者”,大概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微末道行,再加上年轻气盛,不愿向这些诡物低头。
就在“夫妻对拜”的环节,他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并没有跟着其他人一起鞠躬,反而试图偷偷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箓。
“大胆妖孽!竟敢在本将军的婚礼上放肆!”
那纸扎新郎空洞的眼眶中,猛地射出两道血红色的凶光,它那巨大的纸扎头颅,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咔吧”一声,转向了那个年轻男子!
下一刻,纸扎新郎那只同样由纸张扎成,却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