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旁的简陋茶摊上,任青苗倒出一杯茶水,就着干粮细嚼慢咽,这次出来他们也不急着赶路,自然也就无需狼吞虎咽。?狐¨恋.文*学¨ `已\发*布.最,新/章\节?
宇哥儿看着面容沧桑但眼神明亮的母亲,对方一身男装打扮,外人看来,他们就是一对兄弟,之前他还对外出可能遇到的危险不以为然。
他觉得凭借着自己的一身功夫,加上好运,就算遇事也能解决,事实上,可能确实会解决,但也绝对会让他吃上些苦头。
“咱们出来也有快三个月了吧。”任青苗算算,他们出吉庆府也有些日子了。
宇哥儿点头:“这两个月过得比我往常几年的日子都精彩。”
任青苗得意的晃了些肩膀:“你啊,年纪小,心善,以往你接触的人,大多都是读书人,三教九流的道道知之甚少,你娘我呢,跟着武师傅也算是有些见识,所以才非要跟着你出来的。”
宇哥儿从小被他们呵护的太好,尽管是个十分聪慧的孩子,但面对着外面各色骗局还是不够警惕,没有她提点着,很容易着了路数。
“娘,您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宇哥儿看着娘亲的目光亮亮的,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让他对母亲更加崇拜,近些年,母亲整日除了忙碌铺子的事,就是照顾他们几个孩子,脾性是越发温柔,和如今英姿勃发的模样相去甚远,但却更加吸引人。¢秒?章¨节+小/说!网^ ?首`发′
“人心险恶,你见识的太少了。”多的任青苗没有细说,她自小在村子里就明白弱肉强食的道理,在肚子都填不饱的时候,小孩子之间也会抢食争斗,更别说进了赵府,表面上和和气气,私下里做小动作的手段她不少见,不过是知道她不好惹,不用再她身上罢了。
“宇哥儿,你记住了,在外行走,做什么都要留一个心眼,更加要学会观察,从言语容貌到衣饰动作,这些都能够泄露许多东西。”
任青苗在赵府的时候,就十分善于观察,她话少,但眼睛却利,往往能够发现些细节上的东西,而在外行走,这一点就格外重要,宇哥儿要想如鱼得水的往来,这点是必须要具备的。
宇哥儿认真的点点头,这一路上,“好心人”的搭讪引路、黑店的欺诈、故意造成碰撞想要讹诈的骗子,“可怜人”的求救等等,他算是开了眼了。
“我都记下了娘亲,不会仗着自己的本事掉以轻心。·卡¢卡¨小.说¨网. ~更′新/最\快+”宇哥儿上次就差点被卖身救父的女子骗到,还是娘亲点醒了他。
“娘亲再陪你走一程,就该回去了,再往南的路,你就要自己走了,万万当心。”任青苗这次出门是尽兴的,之前去京城都是往北走,景致虽也不同,但跟吉庆府大差不差。
但这次他们往南走,就不一样了,眼见着的山越来越高,溪流越来越宽,气候也是越发湿润,任青苗很喜欢。
宇哥儿看出来了:“娘亲很喜欢南边的景致吧?”
任青苗点点头,如今只是临近南边,她就己经很喜欢了,不敢想真的到了江南水乡会是什么样。
“那往后儿子若是在南边为官,娘亲就能跟来一起。”宇哥儿憧憬着将来的日子,任青苗只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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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后,母子俩要分别了,他们在外一起过了年,如今任青苗要准备启程归家。
经过这小半年的在外奔波,宇哥儿的眉眼变得更加坚毅,气质也越发凛然,寻常人都不敢过多靠近。
“娘亲这就走了,银票给你藏了好几个地方,你记好了,若是有什么事,记得给家里写信。”
任青苗一身褐色劲装,头发高高束起,脸上涂了灰,只露出双晶亮的眼眸,如今坐在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
宇哥儿把缰绳递给娘亲:“娘亲路上小心。”
任青苗粲然一笑:“放心吧,娘亲回了,你照顾好自己。”
“好。”
看着娘亲矫健的身姿打马离去,宇哥儿站在原地愣怔许久,这样恣意飞扬的母亲,是往常很难见到的。
跃上车辕,宇哥儿扬起马鞭,他也要继续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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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任青苗回到了临安府。
众人不知她什么时候归家,任青苗到家时家中只有陈伯和厨娘在。
痛痛快快泡上热水澡,任青苗坐在浴桶里闭眼假寐,这半年她过得十分恣意和欢快,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早起看日出,夜里躺在树杈上赏月,和贩夫走卒们闲聊,和同行的车队天南海北的吹牛,日子虽不如在家精细,但却更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