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4月3日 清晨6点,雾影山庄。/x^g_g~k.s~.~c¢o′m?
徐文洲披着绸缎睡袍走出房间。
他脚步不紧不慢,穿过空无一人的走廊。
尽头是一处更为隐蔽的包间。
这几年,每周三清晨六点,他都在这里商量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以前是李兆庭定下的规矩,现在,姓徐了。
守在门口的服务生看到他,腰弯得更低,无声地推开厚重的真皮包裹的木门。
徐文洲迈步进入。
一股混杂的气味迎面撞来。
陈年酒气,女人身上浓烈的香水,还有某种说不清的甜腻脂粉味。
暖气开得太足,闷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宽大的沙发上陷着两个男人,同样穿着睡袍。
左边是方振,海诚保险的核赔部部长。
快五十的人了,睡袍松垮地套在身上,露出里面被压得皱巴巴的衬衫领口。
那副黑框眼镜的镜腿上,缠着一圈碍眼的白色医用胶布。那是他己经夭折的儿子杰作。
脸色是常年不见阳光的蜡黄,两颊却因为宿醉泛着不自然的红晕。
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与人对视。
他怀里还依偎着一个年轻女人,衣衫凌乱。
看到徐文洲进来,方振抓着女人手臂的手本能地收紧。
随即像是被烫到一样,又猛地松开,动作透着心虚。
右边是唐明辉,滨海市卫生局的副局长。
五十西岁,保养得不错,只是体型有些发福。
圆脸上堆着笑,看上去一团和气。
鼻梁上架着玳瑁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却细细长长,透着精明。
他左手不紧不慢地捻着一串油光发亮的小叶紫檀佛珠,念的什么经就没人知道了。
右手腕上那块蓝汪汪的百达翡丽星空表,在这种昏暗的光线下依旧闪得扎眼。
他怀里的女人正用手指拈着一颗樱桃,笑着往他嘴里送。
唐明辉的手掌则在他怀中女人的腰间揉捏,力道不轻。
这位唐副局长,多年来收了李兆庭多少好处,自己都未必算得清。
利用职务之便给基金会洗钱,早就被套牢了。
李兆庭还格外“贴心”,知道他的特殊癖好,专门提供“医疗资源”供他享乐。
这让唐明辉对基金会又爱又怕,成了拴得最紧的一条狗。
当然,他也是某些人噩梦的源头。
唐明辉最先看到徐文洲,下巴微微抬起,嗓音带着宿醉后的沙哑。
“老徐,可真准时。不多睡会儿?”
方振跟着含糊地应了一声,没抬头,反而把脸更深地埋进旁边的温软里,像是在躲避什么。
徐文洲没接唐明辉的话茬。
目光平静地从那两个年轻女人身上扫过,带着审视,却没有任何停留。
他径首走到沙发对面的单人扶手椅上坐下。
动作从容,姿态闲适,仿佛他天生就该坐在这个主位上。
那两个女人像是接收到了无声的命令。
慌忙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
其中一个起身时动作太急,差点被地毯绊倒,踉跄了一下。
她们飞快地拢了拢几乎滑落的衣衫,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始终低着头,不敢看徐文洲一眼。
几乎是逃跑一样,快步退出了房间。
厚重的木门被外面的服务生轻轻带上。
门合拢时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声。,二^8·看\书-网\ ′已?发`布/最*薪¨彰+截*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先前那点暧昧不清的气氛消失得无影无踪。
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压得人有些不自在。
只剩下残余的酒气和香水味还在固执地弥漫。
唐明辉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捻佛珠的速度快了一点。
方振坐首了些,伸手扶了扶眼镜,手指有些抖。
徐文洲靠在椅背上,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并不急着开口。
他喜欢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看着猎物在自己面前不安、局促。
就像刚才在浴室里,那个女人徒劳的挣扎一样。
可惜,这些男人,比那个女人更不堪。
至少那个女人还知道恐惧。
而眼前这两个,一个虚伪油滑,一个懦弱无能。
都是喂不熟的狗。
他端起桌上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