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瑟缩了。

于是周乔再次转眸，再次看向面前的扶光真人，又重复了一遍：“在你心里，皎皎真的是你的弟子么？”

扶光真人缓缓睁开双眸。

他的眼眸一如既往，如雪川冰湖，没有一丝情绪。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只需片刻便会被冻伤。

他就这样看着周乔，过了好一会儿才极其轻微地勾起唇角，轻呵了一声。

“当然。”

周乔：“是吗。”

她说道：“那你这个师尊，当得可真是不够格。”

盛修杰与钟景明当场骇然，前者跟被按了开关一样下意识斥责：“皎皎，不可目无尊长！”

“哦，是吗？”

周乔笑了，反问，“你这么说，那你告诉我，皎皎在你们师门里，序齿第几？”

盛修杰猛然愣住。

钟景明却没有想太多，理所当然道：“当然是第七了。你是师父收的第七个徒弟啊。”

“这样啊。”周乔再一次笑了，“照你这么说，楚怜怜是老几呀？”

钟景明张口，却在话出口前猛然顿住。

记忆里扶光真人的话在耳边回响。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楚怜怜，师尊向他们师兄弟几个介绍她：

【这是你们的小七。从今往后，你们多照顾她。】

小七。

如果怜怜是小七，那皎皎，她又是老几呢？

“呵。”

扶光真人笑了。

“所以，这就是你目无尊长，恣意妄为的理由？”

“皎皎，本尊以前，还是太过宽纵于你了。”

这话听得周乔都乐了。这得是有多强的信念感，才能睁眼睛说出这样的瞎话啊。

她道：“我只是觉得，既然你从来都没拿皎皎当过徒弟，如今就别腆着脸要皎皎回去了。”

“至少别跑到别人家里头，一边敲诈别人家赎金，一边偷偷派人把人家的孩子绑走。这实在有点不地道。”

此话让方鹤舟变色，同时也明白过来为什么周乔会出现在这里，看向盛修杰的目光顿时不善了许多。

不过周乔没有管这些细枝末节。她的目光始终落定在扶光真人身上，开口时语气如常，是因为决心之坚不需要任何刻意为之的用力。

“我不会跟你回去。”

周乔道。

“皎皎己脱离乾元宗，从此与你，与乾元宗再无瓜葛。”

顶着所有人震惊的神色，周乔接着道：“不过当然了，我也知道扶光真人走这一遭，就这么空手而归，实在不好看。”

“这样吧——我接真人三掌，只要三掌打不死我，咱们恩怨一笔勾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