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陷入一片短暂的死寂。?零·点*看.书! ?无′错`内_容!
罗安盯着刘煜那张故作平静的脸,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最终缓缓竖起大拇指,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刘哥…不愧是你。”
能琢磨出这等……丧心病狂、突破人伦底线的法子,罗安有理由怀疑,这绝对是刘煜多年流连烟花巷陌“博采众长”后,对人性阴暗面精准拿捏的“心得结晶”。
或许对裴坤这种老狐狸而言,单纯的死亡或阉割之刑,尚不足以击溃其心防。
但若在物理阉割之后,再辅以烈性春药,将其赤身裸体丢入闹市……
这考验的便不再是肉体承受力,而是彻底摧毁其作为“人”的尊严底线。
“咳…”刘煜罕见地有些赧然,摸了摸鼻子,目光飘忽,“那个…当务之急,还是先去向楚司长禀报吧。”
楚怀正并未歇息。
镇妖司前书房内灯火通明,他正端坐案后,凝神翻阅着一叠厚厚的卷宗,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沉肃。
三人入内,恭敬行礼。
楚怀正头也未抬,只从喉间沉沉迸出一个字:“说。”
刘煜腰弯得更低了些,言简意赅地将裴坤的供述和盘托出,随即双手奉上那份墨迹未干的认罪书。
事情的脉络,远比他们预想的更为直接,却也更为沉重。
裴坤,当年也曾是意气风发、锋芒毕露的朝堂新贵,眼见着根基渐稳,前途一片光明。
然而,仅仅因与几位朝中重臣有过几次寻常往来,便触怒了权倾朝野的平南王。
一场构陷随之而来,裴坤被革职查办,逐出京城。
归乡途中,更遭平南王遣派的杀手伏击,险死还生。
侥幸逃回武安的裴坤,二十年来,那份刻骨的冤屈与仇恨从未消散,反而在岁月中发酵成毒。
当得知平南王的掌上明珠——昌颐郡主驾临武安的消息时,一个酝酿已久的复仇计划瞬间成型。
他重金买通了黄昌盛的贴身书童,命其假借黄昌盛之名,将郡主诱骗出府。
待郡主落入圈套,便以雷霆手段将其秘密绑走,并设法清除郡主身边的暗卫。
裴坤心知此举必会暴露,故早已安排其女裴秀携郡主远遁隐匿。
他真正的目的,是以郡主的性命为筹码,逼迫平南王亲口承认当年构陷的真相,还他一个迟来的清白。!l^a/o′k.a.n·s/h*u+.`c+o!m_
为确保万无一失,裴秀便将郡主托付给了对己痴心一片的毛建新,利用他将郡主先行藏匿。
然而裴秀未曾料到,镇妖司的动作竟如此迅猛如雷。
她刚刚抵达润州,尚未及喘息,便被循迹追至的镇妖司高手截获。
眼见事败,绝望之下,她当即服毒自尽,断了最后一线生机。
罗安眉头紧锁。
案件初查时迷雾重重,然而无论是毛建新涕泪横流的供述,还是裴坤签字画押的认罪书,其中看似环环相扣的逻辑,细究之下却处处透着难以自圆其说的破绽。
许多关节看似合理,却如同沙上筑塔,经不起反复推敲。
“事情…竟是这样么?”楚怀正的目光落在裴坤那份墨迹与血印交错的认罪书上,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沉吟片刻,决断道:“将裴坤连夜押解,送往帝京。此等涉及勋贵、震动朝野的大案,非我镇妖司可擅行生杀之权。”
薛峰立刻躬身:“属下遵命!”
“退下吧。”楚怀正的目光扫过三人,最终落在罗安身上,“罗安留下。”
刘煜与薛峰行礼告退。
沉重的书房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外界声响,室内霎时陷入一片近乎凝滞的寂静。
楚怀正端坐于宽大的书桌之后,那双平素威严的眼眸此刻锐利如刀,仿佛能洞穿人心。
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向罗安:“罗安,你心中,怕是还有诸多疑云未散吧?”
能坐上镇妖司总司长之位者,果然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罗安心头凛然,面上却恭敬道:“司长明鉴,卑职确有些许不明之处,如鲠在喉。”
“那便说明,”楚怀正缓缓向后靠在椅背上,声音低沉平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此刻,还没到让你全然明白的时机。”
他顿了顿,目光如幽潭般深邃,“记住,镇妖司的手,镇的是‘妖’。回去好好体味我今日所言,退下吧。”
……
夜已深沉,细雨无声飘落,将整个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