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适吗?
简直……率真得让人哭笑不得!
然而,就在这满堂哄笑与陈见波的哀怨目光中,台上的榴花小姐,那始终温婉浅笑的唇角,却倏然加深了弧度,如同春水破冰,漾开一抹真正明媚的笑意。
她盈盈起身,对着台下众人,尤其是罗安的方向,郑重而优雅地行了一礼,随即不再多言,转身款款离去,留下一个引人遐思的背影和一堂尚未平息的议论。
“哎哟我的罗安祖宗!”陈见波看着佳人消失的背影,简直捶胸顿足,一脸哀怨地转向罗安。
“你刚刚哪怕随口编点《素问》《灵枢》里的玄乎词儿糊弄糊弄她也行啊!干嘛非得、非得这么实诚地说那几句?”
罗安慢条斯理地放下空杯,神色平静,甚至带着点理所当然:“首先,我方才所言,确是对寻常人而言最朴素、最易行、也最根本的长寿美颜之法,字字属实,绝非戏言。其次……”
他目光扫过榴花离去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或许,那位花魁娘子,等的就是这样一个……不太一样的回答。”
罗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杯沿,心思却已飘远。
若她真为求个养生驻颜的方子,何须在这脂粉堆里问一群寻欢客?
直接寻个坐堂的名医岂不更稳妥?
他虽顶着巫医的名头在此,可在这等销金窟里撞见个正经医师,其稀罕程度怕是不亚于沙里淘金。
由此看来,花魁娘子这看似浅显的一问,水面之下,恐怕暗流涌动,藏着别样心思。
无非两种可能:其一,她压根不想留客,抛出个没有标准答案的虚问,将选择权看似交给众人,实则握在自己掌心;其二……她心中早已有了属意之人,此问不过是投石问路,为那人铺个台阶。
陈见波显然还沉浸在自己被“万众瞩目”的余韵里,端着酒杯,对罗安的分析不以为然,摇头晃脑道:“罗安,你还是想得太简单了。那可是花魁!心思玲珑剔透,哪会这般直白?她这一问,必有深意,只是你我尚未参透罢了。”
罗安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花魁又如何?终究是女子。女子之心,有时所求并非一个刻板的‘正确答案’。她们更在意的,是那个给出答案的人,是谁。”
“啧,你才多大?”陈见波老气横秋地摇头,一副过来人的口吻,“毛头小子,不懂女人心啊……”
他这“懂王”的教诲话音尚未落地,堂中那通往内室的珠帘便是一挑。
伺候榴花小姐的小丫鬟莲步轻移,径直穿过尚在低声议论的人群,最终在无数道目光的聚焦下,停在了罗安的案前。
小丫鬟笑靥如花,声音清脆得如同玉珠落盘:“这位公子,我家小姐有请,烦请移步内室一叙。”
霎时间,原本还残留着些许哄笑余音的大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仿佛有人骤然掐断了所有的声息,只剩下烛火哔剥的轻响和无数道骤然投来的、混杂着惊愕、艳羡、探究的目光。
陈见波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那副“过来人”的笃定神情寸寸碎裂,嘴巴微张,眼睛瞪得溜圆,整个人如同被一道无形的天雷劈中,僵在原地,连杯中酒液倾洒出来沾湿了衣袖都浑然未觉。
这……这也行?!巨大的荒谬感和失落感瞬间淹没了他,只剩下一片空白的茫然。
……
暖香氤氲的内室,隔绝了外间的喧嚣。
精致的雕花圆桌上,早已备好了几碟清爽雅致的小菜和一壶温好的美酒。
罗安推门而入时,那位身姿丰腴的花魁娘子正端坐于桌旁。
她微微垂首,涂着鲜红豆蔻的纤纤玉指,正提着细长的白玉酒壶,将澄澈的酒液缓缓注入面前的两只白玉杯中。
酒线如丝,动作轻柔而专注。
听到门响,榴花抬眸看来。
暖融的烛光映照着她那张清纯如莲的侧脸,眼波流转间,恰似春水初生,带着一丝欲语还休的羞意,唇边漾开一抹含春的笑意。
这一低头的温柔,本不算什么惊心动魄的美景,可偏偏生在她这副秾纤合度、起伏有致的躯体之上,那清纯与丰腴碰撞出的极致反差,瞬间便攫住了人的心神。
罗安只觉呼吸微微一滞,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堵塞了血脉的通路,血液奔流的速度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三分。
“公子请坐。”榴花放下酒壶,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
她抬起那双含情目,看向眼前俊美得恍如谪仙临凡的男子,只觉得心口那头小鹿撞得又快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