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一片昏暗,院子里的灯成了唯一的光源。?3/8+看+书-网¢ \无.错_内-容?
他仍穿着一身黑,背光靠坐着,头微微仰起,正闭目养神。明明没说话,也没什么表情,整个人却像被一股浓厚的倦意笼罩。
再靠近些,她先是闻到淡淡的酒气,随后看清他的面前、脚边,分别摆着喝空的酒瓶。
脚步放缓又停下,他也有所反应,睁眼,朝她侧过来,没说话。
程舒妍不确定他喝了多少,于是问,“还能谈吗?”
他说,“可以。”坐起身,敲了支烟出来,点燃,腮颊鼓动,一口烟缓缓吐出,他问她,“想谈什么?”
说这话时,他始终侧对着她,没给一个眼神,语气也挺淡然。
程舒妍忽地笑了,“你问我谈什么?”
这几日压着的情绪,因他这一句轻描淡写的反问,开始纷纷往上涌,“我倒想问问你,商泽渊,你打算闹到什么时候?一句话不肯说,不肯沟通,就把人晾在那,见了面还摆出一副我欠你钱的样子,你到底想怎么样?冷战很好玩吗?爽约很好玩吗?”
她情绪激动,他却既然相反,平静、平淡。′1+4?k,a^n?s?h*u/._c!o~m?在她一连串的提问过后,他只是轻飘飘应一句,“不好玩。”
“不好玩你还玩?”胸口起伏着,在更加激烈的词说出来之前,她倏地停顿住,深呼吸,随即才道,“不是说了等我回国解决问题吗?你玩这些算几个意思?闹脾气也不是这么闹的吧?就这么冷处理下去,难道你是想……”
到这,再停顿,她偏开头,紧紧抿住唇。不知道为什么,眼中竟有些酸胀,她兀自忍了会,才重新看向他,“好,我们有事说事,从我临走前那件事开始说吧。工作,你跟我因为工作吵架不是一次两次了。你总觉得我会抛下你,扔下你,但这根本就是两码事。你理智想想,就算我真去国外又能怎么样?这跟我们之间冲突吗?我又没说要跟你分开。”
“调任那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他蓦地开口,打断她的话。?k¢a/n/s+h.u!w^a?.·c¢o′m?
嘴边的话停了停,她回答,“拒了。”
“其实这事你也没必要生气,因为我虽说要考虑,实际心里早就有答案,我在国内有公司,也有工作室要带,后续还有别的合作要推进,项目挺多也挺忙的。调到意大利确实是个好机会,但并非必要,也就是说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我是不会去的。”
她说着,他便静静地听,半晌,才无声勾了下唇,“嗯。”
态度与语气仍是不咸不淡,仿佛并没从她这段解释里提取到他想要的答案。
一支烟熄了,他又点了一支,没抬头,沉默地抽着。
白烟缓慢升腾、扩散,他不说话的期间,她便一直站在旁边等,两人保持着静止。
窗外的雨仍在下着,夹在风中,无规则地拍打着玻璃,路灯在雨幕里映出模糊的光斑。
就这么僵持了两分钟,她终是没忍住,“所以呢?”
“我说了这么多,你就嗯一声,不表态吗?消气了还是没消气,理解了还是没理解,你倒是说啊!”
“你想错了,”他这才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我没跟你生气。”
“那你这些天是在做什么?”
他起初没应,手腕抵着桌沿,修长的手指掸着烟,一下,两下,看着赤红的火焰慢慢化作灰烬,再看灰白色的烟灰簌簌掉落,半晌,他重新开口,“我只是在想,于你而言,什么才是重要的。”
但其实这个问题早就有答案。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都明确表明过,最重要的,是她自己,以及她的事业。至于其他的被摆在哪里,他不知道。
“所以绕来绕去,又回到这个问题了是吗?”她问。
他没说话,神色与情绪都很淡。
程舒妍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要在这种事上较劲,让人做抉择这本身就是不合理的,二选一更是幼稚至极。
但她没说,她只是问,“为什么那天你一定要我做出选择,为什么我选择了工作就等同于抛弃你?你也要出差的吧?你难道不忙吗?”
忙啊,当然忙,而且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忙。
“但我可以为了你放下工作。”他抬起眼,看向她的目光平静。
其实,能为她放下的又岂止是工作。
视线对上,程舒妍怔愣片刻,紧接着,一声轻笑伴随着叹息而出,“你还不明白吗?因为我们根本就不一样。”
“你得到这一切都太简单了,所以你不能理解我。商泽渊,我走到今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