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拳头没有停,反而运转起逆吞诀,让归墟能量顺着拳锋灌进虚影体内。
系统本源在识海翻涌,这次没有警报,只有温热的流淌感——像在吞噬一块本就属于他的血肉。
"你不是我。"他盯着虚影逐渐透明的面容,掌心星芒抵住其眉心,"你是他们用我的过去捏的泥人,是天道刻在我灵魂上的枷锁。"
最后一击落下时,归墟海突然安静得可怕。
所有虚影同时崩解成光点,其中一粒银芒擦过玄尘眼角,烫得他眼眶发酸。
他踉跄着扶住青铜门,这才发现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星辰阵图的光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像被风吹的烛火。
门被撞开的瞬间,林初雪的警服下摆还沾着便利店的热汤渍。
她扑过来时带起风,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
因果律视觉里,他的因果线不再是扭曲的暗红,却多了几缕若有若无的灰——那是原初污染的残痕。
她抓住他垂落的手,触到掌心那粒蒙尘的灰点,温度竟和自己的心跳同频。
"还剩多少力量?"她声音发颤,拇指无意识地摩挲他掌纹里的血痕。
玄尘望着自己逐渐黯淡的星图,喉结动了动。
归墟海深处传来门轴转动的吱呀声,那扇他从未见过的新门又浮现了一瞬,门楣符文在他视网膜上烙下淡金色印记。
他收回视线,冲她扯出个懒散的笑:"足够关上门了。"
话音未落,青铜门突然剧烈震颤。
林初雪看见他瞳孔里闪过刹那的痛楚——那是系统本源在反噬。
他的指尖抵在门中央,最后一道阵纹刚勾勒到一半,星图的光纹便彻底熄灭了。
归墟海的浪涛重新翻涌,几缕混沌雾气从门缝里渗出来,沾在林初雪后颈的星辰烙印上,烫得她倒抽冷气。
玄尘的额头抵在她发顶,呼吸扫过她耳尖:"帮我按住这扇门。"他的手覆上她按在门上的手,体温透过警服布料传来,"用你的因果锚钉,把所有要漏出去的...都钉死。"
林初雪咬着唇点头。
她看见因果线里,两人交握的手间升起赤金与灰的缠线,像根细不可见的绳索,一头系着归墟门,一头系着她后颈的烙印。
玄尘的气运值在手机屏幕上疯狂跳动,数字最后定格在"99%"时,突然黑屏。
"要关门了。"玄尘轻声说。
他的手指在门上划出最后一笔,归墟海的浪涛突然倒灌进青铜门,将所有混沌雾气卷了回去。
新门的轮廓在浪涛深处一闪而逝,门楣符文却越来越清晰,像在等他。
林初雪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她烙印里抽离,疼得她攥紧他的衣角。
玄尘的下巴蹭过她发顶,低笑里带着疲意:"别怕,这次...我不会再让你追着因果线跑了。"
青铜门闭合的瞬间,那粒灰点突然从玄尘掌心飞起,钻进了门缝。
林初雪的因果律视觉里,所有灰雾都被锁在了门内,只剩那根赤金与灰的缠线,还在两人手间轻轻摇晃。
玄尘望着闭合的门,喉间溢出一声轻咳。
他摸了摸储物戒,里面道种的纹路比之前更清晰了些。
归墟海的浪涛声渐远,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凤鸣——是青鸾的声音。
他转头看向林初雪,她警服上的汤渍在灯光下泛着暖光,像朵开败的花。
"走?"他说,伸手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巷尾的糖炒栗子...应该还没卖完。"
林初雪盯着他苍白的脸,突然踮脚碰了碰他唇角。
她尝到血味,还有淡淡的焦糊气——是刚才被混沌冲击烤焦的眉毛味。"先去医院。"她拽着他的手腕往外走,"你刚才咳血了。"
玄尘没有反抗,任她拉着。
归墟门在身后彻底隐入混沌海,新门的轮廓却在他识海里越来越清晰。
系统本源的流淌感还在,这次不是吞噬的贪婪,而是...生长。
他摸了摸心口,那里有根线,系着林初雪后颈的烙印,也系着门内未消的灰雾。
"变数。"他轻声说,嘴角扬起惯常的懒散笑意。
而在归墟门闭合的瞬间,那扇新门的符文突然亮起。
门内传来低沉的轰鸣,像是某种存在被惊醒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