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嘴角溢出——这具意识体正在被遗印的力量碾碎,"你不是外来的,是我自己的......"
"吞噬!"他大喝一声,混沌悟性如利刃切开因果线。
星辰阵图突然活了过来,星子化作千万根银针刺入遗印。
玄尘能清晰感觉到,那些藤蔓纹路在尖叫,在挣扎,在试图反噬他的意识。
但他的吞噬系统早已饥渴难耐,三年来吞噬的阵法本源如潮水倒灌,顺着银针涌进遗印内部。
识海剧烈震荡。
林初雪按在玄尘后背的手突然发烫,她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在飙升,额角的汗滴落在她手背上,烫得几乎要起泡。
她低头看他的脸,见他眉峰紧拧,嘴唇被咬得发白,喉间溢出含混的闷哼,像在与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角力。
"撑住,玄尘。"她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他后颈的发,"你从来没输过。"
这句话像一颗星子坠入识海。
玄尘的意识突然一振,混沌悟性爆发到极限。
他看见遗印的因果线在他眼前展开成三维图卷,每根线的走向、每个结的位置、每条分叉的可能,都在他眼底清晰如白昼。
他抓住最核心的那根金线——连接归墟封印的线,用力一扯。
遗印发出尖啸。
玄尘的意识体被反震得撞碎三颗流星,但他的星辰阵图已趁机裹住遗印,吞噬系统的贪婪彻底觉醒。
红芒与星辉在识海中央纠缠、撕扯、交融,最终"轰"的一声,遗印炸成漫天灰烬。
玄尘的意识体重重地砸在识海底部。
他喘着气,看着那些灰烬被星图缓缓吸收,突然笑出声——这是他吞噬过最危险、也最美味的"猎物"。
但他知道,这只是遗印的一小部分,真正的存在还在归墟深处,透过这枚碎片,早已经看清了他的底牌。
"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他对着识海的虚空说,声音里没有惧意,只有近乎病态的兴奋。
当他睁开眼时,暮色已经漫到观星台顶端。
林初雪还保持着护他的姿势,警服后背沾了大片石粉,发梢被风吹得翘起几缕。
她见他睁眼,立刻伸手探他额头——温度已经降下来了,只是掌心的印记淡了些,却仍在皮肤下若隐若现。
"成功了?"她问,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轻颤。
玄尘坐直身子,握住她探过来的手。
他的指尖还凉着,却把她的手攥得很紧:"它退了一步,但......"他顿了顿,抬头望向观星台外的天空。
暮色中,云层正被风撕开一道裂缝,露出一角暗蓝的天。
林初雪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她的因果视觉虽未完全恢复,却看见云层后浮着个模糊的影子——像人,又像某种更古老的存在,轮廓被金色光雾包裹,正透过云隙,静静注视着观星台。
玄尘站起身,风掀起他的衣摆。
他望着那道影子,眼中倒映出模糊的轮廓,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期待的笑。
林初雪握紧他的手,突然觉得此刻的玄尘,比在归墟被遗印侵蚀时更危险——也更鲜活。
"该去会会老熟人了。"他说,声音轻得像风。
观星台外的云隙又合上了,那道影子随之消失。
但林初雪知道,它不会走太远。
就像玄尘颈侧的旧疤与掌心的印记,就像她因果视觉里那些缠成网的金线,有些东西,一旦被牵上,就再难松开。
玄尘站在观星台顶端,目光穿透云层。
归墟深处的封印裂痕,识海里残留的灰烬,云层后若隐若现的影子......所有线索在他混沌悟性里交织成网。
他忽然低笑,指尖轻轻碰了碰掌心的印记——那里还留着遗印的余温,像在提醒他,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