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光里。
“叮——”
林初雪的平板突然发出蜂鸣。
她低头查看,瞳孔骤缩。
“玄尘,”她的声音发紧,“因果线的波动范围在扩大,已经超出共鸣阵的覆盖区了。”
玄尘的阵图解析状态瞬间全开。
他能感觉到,在城市的东南方向,在幽冥层的无间血海边缘,甚至在归墟的混沌海里,有什么东西被惊动了。
那些原本沉睡的“道种”开始震颤,那些被污染的文明残骸突然抬起头,那些被天道钉死的命运锚点正在松动。
但最让他寒毛倒竖的,是一缕若有若无的意识波动。
它像条滑过指尖的蛇,带着古老的腐朽味,却又藏着刺骨的冷——那绝不是天机老人的残魂,也不是青鸾的火灵。
“归无。”玄尘突然抓住他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收阵。现在。”
归无被他的紧张惊到,刚要开口,就听见广场上的电子屏“滋啦”一声黑屏。?s-o·s^o¢x!s!w*.*c·o+m+
所有悬停的水珠同时坠落,溅起的水花里,有那么一瞬间,所有人的瞳孔都变成了浑浊的灰——像被谁按下了暂停键。
林初雪的因果律视觉突然刺痛。
她看见,在那些刚刚鲜活起来的因果线尽头,有团黑雾正在凝聚。
那黑雾里伸出无数细爪,试探着勾向最近的命运线。
玄尘的掌心开始发烫——那是阵图暴走的前兆。
他盯着东南方的天空,那里不知何时聚起了铅灰色的云,云缝里漏下的光,竟带着血的颜色。
“有人醒了。”他低声说,声音里的兴奋压不住翻涌的警惕,“而且……盯上我们了。”
玄尘的指尖在阵旗上掐出青白的印子。
他能感觉到那道窥视的意识正顺着命运书页的波动攀爬,像条贴着墙根游走的蛇,鳞片擦过虚空时发出细碎的嘶响。
归无说要主动回应时,他的第一反应是抓住对方手腕——那力道重得几乎要捏碎腕骨,但触及归无掌心传来的温度时,又突然松了。
\"你知不知道这相当于在混沌海里点火把?\"玄尘的喉结滚动,声音里混着某种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紧绷,\"那东西要是顺着波动缠上来......\"
归无却笑了。
他的金纹从腕间漫到小臂,像被风掀开的金纱,\"你说过,掀棋盘是为了让人看见棋子。\"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覆在玄尘手背,\"现在只是......给想捡棋子的人递把椅子。\"
玄尘的阵图解析状态在这一刻出现了刹那的紊乱。
他望着归无眼底跳动的光——那不是混沌悟性暴走时的炽烈,而是某种更柔软、更坚定的东西。
就像当年他在归墟里见过的,被道种啃噬得千疮百孔的古修士,却仍用最后一口气在石壁上刻下\"我命由我\"四个字。
\"随你。\"玄尘突然松开手,退后两步抄起阵旗,指节却还是发白,\"但要是引来了什么脏东西......\"他没说完,只是用阵旗尖端在地面划出三道深痕——那是\"三重虚掩\"的预警阵,\"我就把你捆在量子塔顶,用雷劫阵烤三天三夜。\"
归无闭眼前最后看见的,是玄尘耳后暴起的青筋。
他能听见自己命核跳动的声音,像敲在青铜古钟上的轻槌。
当他将意识顺着命运书页的纹路推出去时,先是感觉到一阵刺痛——就像用新生的皮肤去碰碎玻璃。
但很快,刺痛变成了温热,像是有无数细弱的触感在回应他:菜市场里总被丈夫打骂的妇人,她的命运线正从\"抑郁自尽\"的死结里抽丝;工地楼顶总说\"活够了\"的农民工,他的线尾突然缠上了女儿的作业本;甚至连街角总被路人踢的流浪狗,它的因果线正从\"冻死巷口\"转向\"被小女孩抱回家\"。
林初雪的平板突然发出蜂鸣,这次不是警报,而是数据流井喷的嗡响。
她低头时,瞳孔里的金芒几乎要溢出眼眶——那些原本在\"被遗忘者\"名单里的红点,正像被风吹散的灰烬,重新凝成人形。\"看这个!\"她抓住玄尘的衣袖,指尖在屏幕上快速划动,\"三年前失踪的科研团队,五年前被系统判定'无气运者'的孤儿,甚至......\"她的声音发颤,\"二十年前被天机阁抹除的'逆命者'陈砚秋——他的名字正在推演盘上重新显形。\"
玄尘凑过去,看见平板最下方跳出一行血字:【被篡改的命运正在自我修正】。
他突然笑了,笑得眼角都弯了,\"你看,不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