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雪的平板在凌晨三点十七分亮起时,她正趴在堆满卷宗的办公桌上补觉。-s¨o`s,o/s¢h′u~.+c,o,m\
因果视觉带来的灼痛从后颈窜到眉心,像有人拿细铁丝搅她的脑仁——这是连续追踪十七个因果断裂点后的副作用。
她眯起眼,屏幕蓝光刺得睫毛直颤,玄尘的消息在屏幕上跳着:\"带因果相机,天亮前到观星楼。\"
\"疯子。\"她嘟囔着,手指却已经摸向抽屉里那台裹着红布的老式相机。
因果相机是她用三个月工资从黑市淘的,能拍下纠缠的因果线,此刻布角沾着她前晚追捕妖修时蹭的血渍——那妖怪的因果线像团乱麻,最后缠断了自己的脖子。
观星楼在城市最高处,玻璃幕墙在黎明前的天光里泛着青灰。
林初雪到的时候,玄尘正倚着顶楼护栏抽烟,烟火明灭间能看见他眼下的青影。
归无站在他三步外,金芒在指尖流转,像在温养什么活物。
\"迟到七分钟。\"玄尘弹了弹烟灰,风卷着火星往楼下坠,\"因果线又打结了?\"
林初雪把相机往他怀里一塞:\"追着你昨晚那道暴走余波跑了半条街。
说吧,到底要我拍什么?\"
玄尘没接相机,转身时阵纹在皮肤下若隐若现——那是周天星辰的轨迹,她上次见还是在他吸干火山灵脉那晚。\"命运体系开始崩解了。\"他声音很轻,却像块石头砸进静潭,\"昨天半夜,系统提示音又响了。
它说'终于明白'。\"
归无的金芒突然暴涨,在两人之间织成屏障:\"明白什么?\"
\"明白规则是用来打破的。\"玄尘抬手,星辰阵图从掌心铺开,银线在虚空中穿梭,\"我吞过雷劫阵、吞过轮回阵,现在才懂——真正要吞的,是命运本身的书写权。\"他指向阵图中心凝聚的光门,\"跟我进去,我们亲自写结局。\"
林初雪的因果视觉突然刺痛。
她举起相机,取景框里的光门渗出无数金线,像被扯断的琴弦:\"这是......因果屏障?\"
\"通往命运书页核心的路。{?±精?*武?}1小_@说¥网a &?更 穿过光门的瞬间,林初雪的胃里泛起翻涌的恶心。
因果线在她眼前疯狂扭曲,原本清晰的红(善因)、黑(孽果)、金(大机缘)全搅成了灰雾。
归无的手突然覆上她后颈,金芒顺着皮肤钻进来,恶心感立刻退潮——他掌心有温度,带着点焦糊味,像被雷劈过的檀木。
等视线恢复清明,三人站在一片虚无里。
没有天,没有地,只有无数空白书册漂浮着,封皮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
归无伸手去碰最近的一本,指尖刚触到书脊,书册突然翻页,空白纸页上唰唰浮现出他的生平:\"五岁摔碎瓷碗,十二岁救下坠楼的猫......\"
\"别看。\"林初雪抓住他手腕,相机在她手里发烫,\"这是等待被书写的命运。\"她转动镜头,取景框里的书册全变成了跳动的因果点,\"我们现在站的地方,是......命运的草稿箱?\"
玄尘没说话。
他盯着最中央那本最大的书册,封皮上的纹路像极了系统初始化时的黑暗。
当他的指尖贴上封皮时,虚无突然塌陷——他被拽进了一段记忆幻境。
幻境里飘着无数半透明的人影。
他们穿着不同时代的道袍,有的持笔,有的执剑,共同点是眉心都嵌着一枚漆黑的印——那是被天道抹去的标记。
玄尘认出其中一个:白须飘拂,腰间挂着半块玉牌,正是消失了三年的天机老人。
\"你不该来。\"天机老人的声音像从水里传来,他的身体正在崩解,每说一个字就有碎片飘向虚空,\"我试过篡改天命,结果被封在这里当守墓人......看,他们都在挣扎。\"他指向不远处,一个穿红裙的女子正用指甲抠书页,血珠滴在纸上,却连个印子都留不下,\"我们曾是书写者,现在只是被书写的笑话。\"
玄尘的阵纹突然暴走。
他能感觉到系统在警告,太阳穴突突跳着,像有根针要扎出来。{?±精?*武?}1小_@说¥网a &?更 幻境边缘的灰雾开始凝结,形成一张巨手,正缓缓朝他抓来——那是命运书页的自我保护机制。
\"玄尘!\"归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