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尘猛地抽回手。
归无踉跄着后退两步,扶着路灯柱喘气,《旁观录》"啪"地掉在地上,书页被风掀开,最新一页的血字正在疯狂生长,墨迹还在往下滴,像在写什么紧急的警示。林初雪走过来,半透明的手指捡起那本书。她低头时,发梢扫过玄尘手背,这次他没感觉到凉,反而有点烫——像团即将熄灭的火,最后挣扎着舔了舔他的皮肤。"怎么了?"她轻声问,警徽在她胸前晃了晃,"你们......看到什么了?"玄尘看向归无。年轻人正捂着额头,指缝间漏出点金光,显然还在消化那些记忆碎片。他又看向林初雪,她的眼睛里终于有了点倒影,是便利店橱窗里的热饮广告,红红绿绿的,像团烧不旺的火。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笔。那支笔现在温温的,像块被捂了很久的玉。"能修。"他说,声音比自己想象中稳,"但需要......"归无突然抬起头,眼底的金光还没完全褪去:"需要执笔者的媒介。"他喘着气,"而我......可能就是那个媒介。"林初雪的手指在《旁观录》上顿住。她抬头时,薄雾般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隐隐发亮,像是被压在冰层下的星火。玄尘没接话。他望着远处车流的灯河,听着林初雪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刚才那半分钟,他甚至怀疑她有没有心跳),忽然想起三天前在巷子里,她举着警灯冲过来时,发梢沾着的雨珠。*0~d^i*a′n′k-a?n¨s¢h_u′.?c\o!m·现在那些雨珠可能已经蒸发了,但有些东西留了下来——比如她握过他手腕的温度,比如她警徽上被他阵道本源蹭出的那道细痕。"先回我那儿。"他弯腰捡起《旁观录》,拍掉封皮上的灰,"今晚得把这些记忆碎片理清楚。"归无点头,弯腰去捡星盘碎片。当他的指尖再次碰到那片青铜时,碎片突然发出蜂鸣,像在回应什么。玄尘注意到,林初雪的皮肤终于不那么透明了,虽然还是泛着淡蓝,但至少能看清她耳后那颗小痣——那是三天前他用阵道本源扫描她时发现的,当时他还偷偷想,这颗痣长得真像颗被揉碎的星子。摩托车重新发动时,林初雪的手臂更紧地环住他腰。这次她的体温明显回来了些,透过衬衫烫着他的皮肤。玄尘踩下油门,夜风掀起他的衣摆,吹得林初雪的发丝缠上他手腕——这次那些发丝不再是凉的,带着点被体温焐过的暖。后视镜里,古籍馆的琉璃瓦已经看不见了。但玄尘知道,在某个更高的维度里,命运长河的水面上,那道由人心掀起的涟漪,正在越扩越大。归无突然在后面喊:"玄尘!你看《旁观录》!"玄尘侧头,看见归无举着书,最新一页的血字不知何时停了生长,最后几个字在路灯下泛着幽光: "执笔人现,代价将显。"林初雪的呼吸喷在他后颈,带着淡淡的薄荷味:"所以......""所以明天。"玄尘打断她,"明天我们就知道代价是什么了。"他没说出口的是,刚才在归无的记忆碎片里,那句被血字浸透的警告,最后几个字他看得很清楚——"代价是......你的一部分未来。"老式居民楼的楼道声控灯随着脚步声次第亮起,玄尘推开三楼那扇掉漆的铁门时,门框发出的吱呀声比平时更尖。归无怀里的《旁观录》还在渗着淡金色光雾,林初雪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他皮衣下摆,触感从半透明的虚浮变得真实了些——像片被露水打湿的花瓣,终于能在掌心压出形状。"坐这儿。"玄尘扯过沙发上团成球的外套甩到地上,扶着林初雪坐下时,注意到她后颈的小痣终于不再泛蓝,却笼着层极淡的青灰,像被墨笔轻轻扫过的星子。归无把《旁观录》摊在茶几上,青铜星盘碎片"叮"地落在血字页,书页突然无风自动,翻到某张夹着干枯银杏叶的旧页,上面用朱砂写着"执笔者血契,以命易命"。玄尘蹲在两人面前,掌心浮起周天星辰阵的银芒。他没急着布防护阵,反而先按住归无手腕——年轻人的脉搏跳得像擂鼓,皮肤下有暗金色纹路顺着血管游走,和三天前古籍馆里那道命运感知力如出一辙。"你确定?"他盯着归无眼底未褪的金芒,"记忆碎片里说代价是未来,可能是明天的早餐,也可能是......""是关于我是谁的答案。"归无突然打断他,喉结动了动,"刚才那阵疼的时候,我看见......看见自己站在青铜殿里,脚下是流动的命运河。有个声